里,手在打着哆嗦。
丫鬟们小心翼翼的伺候,汤婆子也热乎,屋子里烧着碳,烘得暖暖的,可白夏身上冷。
没人敢僭越的去碰他,白夏常年生病,都是这样的状态,他的感知比旁人要差许多,知道是冷,但早已习以为常,盖着被子放了汤婆子还是如此,便是觉得自己身体不好,是该受如此的痛苦。
贺凖钻进被子里,连忙把白夏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暖着,将他的双手握在手心里。
白夏被怎么一番动作,很快就醒了。
他本来就是睡得浅,身子不舒坦,又是喜欢费神的性子。
睁开眼竟然看见贺凖在自己床上,一瞬间厌恶的神情完全掩盖不住,狠狠地踢了贺凖一脚。
“你怎么在这儿?”
他力气小,生着病,是手软脚软,那么一踢,一点也踢不动,贺凖甚至没有觉得他在踢他,好像只是轻轻动了动般。
贺凖连忙回答。
“我身子暖,怕你冷着。”
白夏好一会儿没说话,等了许久才说,“你出去,我怕把病气过给你。”
白夏最不喜欢和人接触,不喜欢和人亲近,更别说是个陌生男人。
一个笑话般的婚事,他躺着,给他娶了个男人,现在还没把这男人弄死,是他还有用。
竟然敢上他的床。
真把自己当他的伴侣了。
一点分寸都没有。
贺凖不会察言观色,也不知道白夏是什么心思,只觉得白夏真为人着想,自己都这样了还怕把病气过给他。
他笑着将他的双手放在手心搓了搓,“我打小就皮糙肉厚,病不着我的。”
白夏余光瞥见巧儿几人干瞪着眼在床前站着不敢来抓人,贺凖是赖着脸皮睡着这儿了。
那双手,全是粗鄙的薄茧,不知从前做过什么肮脏的粗活,竟然来碰他。
茧子碰得他有些疼,但是手心和脚心霎时间蹿涌上来的温暖让他有一瞬间大脑思考缓慢。
好像身子终于暖了起来。如同泡在温热的热水里,浑身都是浸泡着,但没有湿漉漉的感觉,干干爽爽躺在床上。
白夏睁开眼睛看了贺凖一眼,见他正在认认真真帮他贴被子。
将被子贴得密不透风,不让一丝热气浪费在外面。
这一瞬间才是真正的暖了起来,就连从前不敢触及的冰川一般的被子的下半段也变得暖烘烘的。
白夏昏昏沉沉眼皮很沉,张开嘴轻轻的下令,“你们几个都出去吧。”
无论巧儿等既然多么想在这儿盯着那个狗男人,盯着他不要越界,但是白夏的话她们是万分遵守。
在她们眼里,大少爷所有的决定都是对的,大少爷那么聪明,什么都想透了,哪里容她们质疑,她们只需要听从就够。
只是有些愤愤,又有些担心。
贺凖盯着几名丫鬟出去的背影,终于是感觉到屋子里清净了。
夫妻的生活带着几名丫鬟像什么话?本来就应该是二人世界,如今是新婚燕尔,要照顾也是他照顾。
白夏身子软软地、热热的,抱在怀里太舒服了,贺凖浑身都酥了,不知道是药香还是什么,他身上香得很,特别是这么近,那香味就像从骨子里透出来似的。
白日里看瞧见他的双手、他的模样,端端坐着,那么遥远,好像不可触碰一样,如今已经被他搂在怀里同床共枕。
头发也很软。
耳朵白皙精巧,漂亮得让人想去碰。
白夏发高烧的时候意识很模糊,寻着热源贴过去,翻了个身。
那背脊贴在贺凖的胸口,好似整个人都被贺凖搂在怀里。
贺凖的胸口酥成了一片,好像被羽毛撩拨么了般,环着白夏,把白夏往怀里带,两只手握着白夏的手,让白夏踩在他小腿上。
袜子不知道脱去了哪里,现在全是白嫩嫩的脚踩着,又嫩又细,虽是没有实际见过,但如此一触碰便知道他是多么的漂亮。
他把漂亮的小少爷抱在了怀里。
手和脚、连同背脊,都是紧紧挨着。
好脆弱。
像是一不小心就会碎了般,要好好的呵护精心的疼爱,热乎乎的把他暖得舒舒服服。
白夏终于是没有再皱着眉头,新娶的媳妇终于有了些微小的作用,身子暖,暖着被窝能让自己舒服些。
也很愚笨,两句话就能让他老实巴交的掏心掏肺。
看样子是翻不出什么浪花,平日里稍微哄着就行。
后半夜的时候出了身汗,总算是退了烧,大夫又连忙熬了药,贺凖起了身,却一直记得白夏晚上是没吃东西的。
虽然知道生着病,但是不吃东西对肠胃不好。
一帮丫鬟大夫围着白夏看病的看病,伺候的伺候,丫鬟们故意排挤他,见他下了床,便是一点机会不给他靠近。
贺凖索性穿着外衣出门,昨日白夏带着他逛院子的时候,他知道厨房的方位。
贺凖自小跟着姐姐,姐姐一个女人养育他很不容易,因此他什么活都会做,七八岁的时候洗衣做饭喂鸡,家里的活他通通包揽,十几年的手艺,做饭是一把好事,又是在酒楼做过学徒,会好些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