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一边四处打听各种民间偏方。
何夕抵达旧金山的时候,她爸妈已经到了医院安顿下来了。
何夕赶到医院,何耀国已经睡着了,曹美凤守在病床边,看见女儿,忍不住搂着她眼泪就下来了:“小夕,你看看你爸,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留下咱们母女两个该怎么办啊!”
短短几个月没见,曹美凤就像变了个人,瘦得脱了形,下巴尖尖的,眼尾多了大把的皱纹,原本总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短发如今长得半长,夹杂着斑驳的灰白,乱糟糟地扎在后脑勺处。
何夕抱着她,明显地能感觉到凸起的肩胛骨硌人。
“妈!”何夕心酸地说,“别担心,你看咱们都来到美国的大医院了,肯定能治好的。”
病床上的何耀国也是瘦得不成个人样,脸颊的颧骨凸起老高,脸色煞白,头发几乎都全白了,整个人躺在床上,小小的一团,几乎已经看不出来原来那个扛起一家人生活重担的高大强壮男人的影子。
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的,何夕这样对曹美凤说,也是对自己说的。
源普公司的人还算是很靠谱的,不但给他们安排好了住院,还在医院附近的旅馆给他们安排了住宿。
何夕好歹劝着曹美凤先去旅馆休息了,她留下来陪护。
一切安顿下来,算算时差,这会儿国内应该还是下午,何夕再次尝试打电话给夏景淮,结果还是一样,无法接听。
只好打给王舒雅,对方一接通电话,就急不可耐地问:“小夕,我问过辅导员了,你真的请假去了美国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不参加考试的话,今年就没法毕业了,你还修了双学位呢,多不容易啊!”
何夕无奈地说:“没办法,我爸生病了,必须要来这边做手术,毕业的事以后再说吧!”
“那小夕,我看你好像走得挺匆忙的,什么东西都没带去,在那边会不会不方便啊?要不要我给你寄过去?”
“不用了,现在什么都可以买,没什么不方便的,对了,舒雅,我问你,你帮我打电话给夏景淮了吗?他的电话能打通吗?”
王舒雅想起这事还有点不高兴:“打是打通了,不过不是夏校草接的,而是那个姓邵的接的,小夕我跟你说,他这个人好奇怪啊,说话阴阳怪气的,还说你什么做了这样的事,不敢见人了吧之类的话,好过分哦!”
何夕的声音有些疲惫:“哦,没事,转达了我的意思就行,舒雅,我这边还有挺多事要忙的,先不跟你说了,再联系。”
“哦,好好,小夕你先去忙吧,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一定不要客气,对了,伯父治病的钱够不够,要不要我们这边帮你弄个捐款啊?”
“暂时还不需要,谢谢。”
何夕想,邵竟凯这样的态度,大概是在怪她跟夏景淮吵架的事,还有突然的不告而别吧,反正他看不惯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夕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至于夏景淮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她现在焦头烂额的,也没空去细想。
王舒雅也是挂了电话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何夕的家里好厉害啊,像一般的人家,生病治不好就治不好了,哪里会有这个财力去美国治疗啊!
不过夏校草也是奇怪,一般女朋友的家里遭逢大变的时候,不是他作为男朋友最好的表现时机吗?他不好好地去帮忙就算了,居然还玩失联,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王舒雅摇摇头,唉,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邵竟凯这些日子带着夏景淮,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跑遍了国内几乎所有有点名气的眼科医院,但检查出来的结果一直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也无从治疗。
但看不见就是看不见。
每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邵竟凯都在祈祷第二天一早醒来,夏景淮的眼睛会像没事一样,恢复了视力,可是每次都是失望的。
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偏偏就毫无神采,让人想到就会心疼万分。
又一次无功而返之后,邵竟凯又开始打电话让秘书订第二天的机票,只要还有一家医院没跑过,他就不会停下来,国内的不行,就到国外去治,不能放过任何一点机会。
似乎只有不停地跑,不停地忙碌,才能让他压抑得住心中的愤怒,不至于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夏景淮突然开口:“不去了,邵哥,不要去了。”
“啊?”邵竟凯愣愣地看着夏景淮,好久才结结巴巴地说,“那个,你,你不要放弃啊,还是有希望的。”
夏景淮苦笑:“就算再检查下去,也是一样的结果,何必呢,邵哥,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他也是人,他也会失望,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让他越来越丧失了信心,他真的不想再去经历下一次了。
“好好好,那咱们就先不去了,先休息,休息好了再说。”邵竟凯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敢违逆着夏景淮的意思的,他知道,换成是他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恐怕他已经疯了。
夏景淮还能够维持现在这样的状态,说明他的心理真的是已经很强大了。
他哪里还敢要求更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