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我不知道下一次离开江城是什么时候。”
“对于你来说,考不考得上江大可有可无,反正就算你生命里没有我,你也一样是许家的大少爷,是权力集团的继承人……”顾今宁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的语气里不自觉地染上了嫉妒,他偏过了头,微微咬住嘴唇,道:“这几天不要来烦我,我没有时间陪你玩。”
他攥紧书包带子,转身便走。
许曜定在原地,凝望着他缓缓远去。
他仿佛又看到了清涧道后方那个独木桥,脸色苍白地环抱单膝,目中一片空洞的少年。
他咬了一下舌尖,吸了口气,再次追了过去,道:“对不起,宁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紧张了,你不要跟我生气……”
顾今宁没有出声,但眼睛一瞬间红了。他走了几步,才低声道:“我也很抱歉……”
不等许曜反应,他已经开口解释:“我不想那样说的……许曜,我没想
嫉妒你……但是,你真的很让人嫉妒。”
他的声音染上了鼻音,心里有些看不起自己,但又难以抑制那种委屈的情绪。
没有人想要战战兢兢的生活,没有人不希望可以用放松的姿态面对每一个困难,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许曜一样。
许曜的手在身前动了动。
这一瞬间,他想用力抱住顾今宁。
这是让他从少年一直心动到中年的人。
他一直以为对方铁石心肠,冷酷无比,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少年时期的顾今宁心是这样的软。
软到连嫉妒别人,都会觉得很抱歉。
是他逼着那个本该柔软如春水般的少年,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冰刀。
不知从哪个时刻起,许曜开始不断地感激这次重生。年少轻狂做下的蠢事,错过的美好,在他努力的弥补之中,初露端倪。
却仿佛盛开在悬崖缝隙中的小花,脆弱到让人不敢采摘。
许曜终究只是将手牢牢按在身侧,轻声说:我陪你收拾东西。”
顾今宁的东西不多,是真的不多,简简单单一个箱子,装的满满当当。
这还是因为冬天的衣服,均偏厚重的缘故。
许曜拖着拉杆箱,肩上挎着他的书包,顾今宁则提了个纸袋,里面装着一些常用的学习物品,来到门口的时候,顾建文已经等候多时,一见到许曜眼睛就是一亮:“哎,小许!”
许曜一笑,道:“顾叔叔。”
他看上去比第一次见面时懂事了不少,顾建文一边接过行李放在后备箱,一边道:“怎么样,一起上车回去吃个饭?”
顾今宁径直走向了副驾驶,拉开车门。许曜心知他不想让自己跟顾建文有太过牵扯,道:“不了,我成绩不太好,这几天还得临时抱佛脚恶补一下。”
顾建文没有强迫,道:“行,那咱们改天见。”
车子在前方调了个头驶入车道,顾今宁摇下车窗,对他挥了挥手。
许曜压下心中的担忧,挥手目送他远去。
“晚上想吃什么?”车内,顾建文问他,顾今宁想了想,道:“不然做红烧鸡?”
“好!”顾建文一口答应,他现在跟之前完全不同,不管顾今宁有什么要求,均爽快的很。买鸡的时候,车子停在路边,顾今宁没有下车,只看着他跟老板递了根烟,熟练地围着笼子挑选。
顾今宁打小就知道他很会做饭,也很会买菜,不光知道哪里卖的肉最鲜,还知道水果怎么买最甜。在幼年的顾今宁因为孙艾秀买的便宜橘子而酸的不肯下咽之时,他总愿意花更多的钱买更贵的回来,并洋洋得意地向顾今宁表示自己挑选东西的眼光有多好。
孙艾秀总是怨他,愤怒他没有正经工作,但幼年的顾今宁并不懂这些。顾建文确实没什么正经工作,经常会遇到捉襟见肘的时候,但他时不时也会发一笔横财,这个时候就会表现的十分大方。
每当这个时候,孙艾秀都会指使顾
今宁去跟他要钱,顾今宁也清楚不跟他要都会丢在牌场,便经常在半夜爬到床上去扯着他的口袋翻钱。
顾建文早就跟孙艾秀分房睡,呼噜打的震天响,但每当顾今宁爬到他身上开始翻他口袋,那呼噜声都会突然停止。
小顾今宁仰起脸去看他,他又一直在闭着眼睛。
顾今宁就继续去翻他的口袋,偷偷拿上几张大票子,再自以为鬼鬼祟祟地爬下去,光着小脚去给孙艾秀。
有时候顾建文会一把抱住他,捏着他的小脸问:“又是你妈指使的,是不是?”
顾今宁表情无辜,他就会放轻声音:“这回少拿点,爸还得吃饭。”
也是逐渐长大,顾今宁才知道,他每次拿钱的时候,顾建文都清清楚楚。
在父母离婚之前,顾今宁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对自己的喜欢,父母离婚之后,在那个必须要忍气吞声的余家,顾今宁清晰地意识到孙艾秀是错的。
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