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有一位古代国王长着驴耳朵, 只有他和他的理发师知道。 这个消息当然不能被透露出去,理发师被国王用身家性命威胁,要求保守秘密。起初他也做得很好, 但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渐渐地变得像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上, 并且越来越沉。想向什么人倾诉的欲望时刻困扰着他, 终于有一天, 再也忍不住的理发师跑到了城外的森林, 找了一个树洞,悄悄告诉它“国王长了驴耳朵”。 终于说出了这个秘密之后,理发师这才整个人轻松下来, 放心地离开。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树洞连接着国家内许多的地方,没过多久, 国家内到处都响起了这样的声音——“国王长着驴耳朵”。 国王想要藏起来的秘密最终变得人尽皆知。 这只是一个童话故事, 并且大多数听的人最初都会认为这个故事简直无稽之谈,怎么会有傻子在身家性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还忍不住将秘密往外说,这是怎样一种作死精神。 但现实比童话不讲逻辑多了, 天底下的大傻子有多少正常人根本想象不到, 不少犯下了大案要案之后成功潜逃的通缉犯最终被抓, 并不是警方神通广大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了线索, 而是犯人自己没忍住将做过的事情告诉了身边亲近的人, 然后这些“树洞”也果不其然地将秘密传遍了大街小巷。 “不过话说回来,”仁王继续在电话那头问, “你怎么知道箕轮奖兵还把当年那个包留着的?” 源辉月回过神, 漫不经心地说, “他自己不是说了吗, 那是他的纪念品。是他成功瞒过了警察和同伴, 作为最聪明的那个人的证明,他当然会留下。” 外头的雪这会儿已经停了,源辉月和工藤有希子以及服部静华分开回到了酒店房间,正等着仁王回来。 透过房间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底下休息处门口聚集了不少人,远处的大巴车正在排队往里开,几个学校的国中生们已经准备离开了。 她居高临下看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一眼看到了人群里的鸣瓢椋。 小姑娘拖着行李箱站在同学中间,依旧不死心地往缆车的方向张望,山上的人正乘着缆车陆陆续续往山下下来,这一次她总算走了运,这一批下来的人里,正好就有立山丽。 她看着小朋友高高举起了手,小狗似的在原地跳了两下,吸引了远处人的注意,扎在脑侧的单马尾晃晃悠悠的,像小动物忍不住摆动的尾巴。 她松开手将行李箱暂时拜托给了朋友,自己飞快地朝着立山跑过去,两人在缆车下碰头,没说几句话,大概只是简单道了别,鸣瓢椋重新往回跑,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心愿达成的原因,脚步似乎轻快了不少。 室内的灯光温柔地笼罩在窗玻璃上,将底下的画面都渡上了一层温馨的滤镜,源辉月平静地看着少女跑回去和朋友会和,然后在带队老师的招呼下开始排队上车。 临上车前,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扬起脑袋朝着酒店的方向张望了两眼,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上了车。 源辉月收起手机,一路目送着她离开,一边漫不经心地在口袋里掏了掏,刚掏出半包烟,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不紧不慢的三声,乍一听还挺礼貌,她微微一默,又把烟盒塞了回去。 门后面的果然是她意料之中的人,静冈县警察本部的本部长大人一张帅脸出现在门口,撩起眼皮上下打量了她两圈,懒洋洋地一摊手,“烟交出来。” “……” 源辉月默默地把那半盒烟递了出去。 递完之后她给本部长大人让开道,看着这位长辈大爷似的往里走,自己跟在他身后莫名其妙像个做错事被抓住的小朋友。 她满脸无言,“我都这么大人了,抽支烟还要被管着?” “我又没有不让你抽,”明智部长随意在房间内找了个位置坐下,这才意有所指地回过头,“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抽烟只会越抽越郁闷。” 源辉月:“……所以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们都觉得我心情不好了?” 明智真一嗤笑一声不回答,只把那半包烟揣进兜里,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打火机,“我就说源宗政那个混蛋不会养孩子,给你养成了个什么破性格。” “……” 所以为什么又莫名其妙开始攻击她亲爹? 不过介于被攻击的是源宗政,源辉月默了默后,当做了没听到,带上门走到了他旁边坐下。 “警察本部长这份工作这么闲的吗?你能不能向你的同事服部平蔵阁下学习一下,夫人和儿子都跑出来玩了还在兢兢业业坚守岗位。” “哦,那你改天也去他的辖区转一圈,撞上一桩杀人案,看看他会不会也亲自过来见你。” “……” 就不能祝福她点好? 源辉月一手支着下巴,撇过头看向外头飘扬的雪籽,不吭声了。 明智真一:“你今天遇到服部的的夫人了?” “嗯,陪我在底下坐了一下午,大概是看到我周围没有其他人特意过去保护我的。” 明智真一挑眉,“那位夫人还挺细心,我记得她年轻的时候好像的确是个剑道高手吧。” 源辉月懒洋洋地“吱”了一声。 “你不高兴?” “没什么不高兴的,人家也是好意。”一片雪花轻飘飘地扑在了落地窗上,她淡淡望着那个方向,“只不过源氏又不只有我一个继承人。” 她的侧脸在灯光下平静而淡漠,不知道是不是光线角度的原因,漂亮的眉眼间仿佛隐隐约约被灯火渡上了一抹不知打哪儿而来的厌烦。 明智真一安静看了她几秒,“说什么胡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