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上的查案进度一键拉到了底, 箕轮奖兵当场认了罪。 这位男明星差点被宛如雪女上身的立山小姐吓崩溃了,这位彪悍的小姐姐丝毫不顾忌现场还有警察,盯着他详细解说了一遍自己的杀人计划。箕轮沐浴在她幽冷的眼神中,第一次切身感觉到了“杀气”这个玄幻的玩意儿。和她目光对上的刹那, 他立即确定了这个疯女人是真的准备杀他。 箕轮奖兵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四年前他要杀水上二郎,只是因为水上作为他的替身拍摄的《雪女》这部电影里, 有个滑雪的镜头在当时火出了圈, 被人广为称赞,甚至直到现在都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然而事实上镜头中的男人带着滑雪镜和帽子看不清脸, 真正做出那个被人广为盛的动作的其实是替身演员水上二郎。 所以在水上想要从幕后走到台前,并且把这一决定告诉了他时, 认为他为了名气一定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的箕轮毫不犹豫策划了一起谋杀案。 这样的人永远会选择对自己威胁性最小,最有利的那条路,所以眼看着翻盘无望, 箕轮没多犹豫就果断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甚至被警察带走时还在不断询问将自己拷起来的那位警官, 他现在这种情况算不算自首, 痴心妄想地想给自己争取个减刑。 非要说的话,他此前的行为的确和自首没有两样, 毕竟如果不是他自己吐露了某些只有凶手本身才知道的信息, 警方还真找不到证据逮捕他。 但事情当然不能这么算,警官被他问得烦不胜烦。凶残的立山小姐视线一路跟着箕轮到他被警察带走, 然后在他离开时对着下意识回头的男人幽幽笑了笑,淡色的唇瓣轻轻开阖, “我在外头等着你。” 这种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差点把箕轮奖兵吓晕了过去, 连喋喋不休想要争取减刑的嘴巴也立即闭上, 目测着短时间内大概是不太想从监狱出来了。 而这位女士惊吓完了箕轮并在场其他所有人,自己反而好像心情愉快起来,悠悠地跟在警方后头离开了。 警察和嫌犯以及未来嫌犯前后脚全走了,留下的正常人们懵逼半晌,等他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终于战战兢兢地捡回了自己惊飞的心神,屋子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嗡嗡的议论。 大部分人的疑惑都是一致的,对于箕轮奖兵是四年前杀死水上的凶手这件事,他们方才就已经震惊完了,他们真正想不明白的是,四年过去,警方已经很难找到箕轮就是凶手的证据,眼看着这即将成为一起完美犯罪,为什么某位男明星刚刚像中了邪一样,自己当着警方的面把自己的罪证说了出来。 有人幽幽地猜测,“该不会这座山上存在雪女的传说是真的吧,之前箕轮借用她的名号杀人让她不高兴了,所以刚才用某种法术迷惑了他的心智?” 服部平次才回过神就听到这么个各种意义上让人想吐槽的奇思,嘴角一抽。 眼看着现场居然有不少傻子好像真的信了这个无稽之谈,他按了按眉心,正无言间,忽然听到了一句带着轻笑且意味深长的呢喃。 “果然,国王长了驴耳朵。” 他微微一怔,猛地回头,就看到墙角那位侦探已经懒洋洋转过身,慢悠悠迈步走出了人群,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地离开了。 他不是剧组的人,之前来的时候自我介绍是四年前的死者水上的发小,前任刑警,因为过于执着于当年水上那个案件而从警视厅退职转行当了侦探。也由于水上的案件,这些年一直在纠缠《雪女》剧组,所以其他人基本都认识他。 服部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是收到剧组又出了个案件的消息之后立即从东京赶过来的。案件的死者死亡情况和他的发小当年十分相似,他如此殷勤看似无可厚非,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忽然变脸的警部阁下洗礼过,心里多了一层疑神疑鬼的服部少年皱眉紧盯着他离开的方向,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个时候,一声沮丧的嘀咕夹杂在嗡嗡的议论中飘过来,他听到剧组的导演和编剧在低声讨论。 “话说回来,这个节目怎么办?都拍了一半了,结果箕轮真的是凶手,硬盘会被警方拿走吧?” “那也没办法,谁能想到有这样的事……” 像是有一道闪电猛然掠过脑海,服部平次瞬间扭头,愕然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等等,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节目?” “啊?你不知道吗?” 编剧满脸迷茫,然后指了指墙角,“就是,今天下午录的节目啊,隐藏摄像机。”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服部怔怔回头看去,那里立着一台剧组的摄像机,摄像师还站在旁边围着它操作,神色间是和其他人一致的愁苦。 “剧组在拍摄期间发生了和剧本中的情节一致的杀人案,本来还以为这个创意很好呢,正好可以给电影预热……” “难得日卖电视台也愿意赞助……” “三保还辛辛苦苦在冰天雪地里躺了半个多小时呢,都白费了……” 这些忧愁的低声讨论蚊蚋一般盘旋着绕过房间,环绕在少年侦探耳边,他思绪打结间几乎产生了自己误入了某个化装舞会的错觉,所有人都有剧本,只有他被蒙在鼓中。 而就在这个让人晕头转向的局面里,服部平次凭借自己天生的敏锐抓到了一个混乱中重点。 三保在冰天雪地中躺了半个多小时?什么意思,三保不是死者的名字? 就在这个时候,小屋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导演通知我可以出来了?”“死而复生”的替身演员满脸迷茫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