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静冈县。 日本境内说起最有名的滑雪场自然是北海道或长野,但每年雪季来临之际, 总有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二流雪场能够抢在所有人前头占领新闻的头条, 因为连续十九年来,它年年都是全国范围内最早开放的滑雪场。 滑雪场的位置位于富士山脚下,雪场的老板的确是个会做生意的人, 也因为这个原因, 虽然之后随着真正雪季的到来,其他更加高端的雪场也陆陆续续开放了, 其他游客也没有就此抛弃它。这一年的一月份中旬, 滑雪场又迎来了一波游客。 滑雪场地里,一个矫健的身影踩着滑雪板从山坡上一跃而下, 落地时雪片一样轻盈, 甚至表演了一个回旋,动作流畅帅气,甩开一圈晶莹雪沫的同时也惊起了雪道旁的女孩子们一片惊呼。 有更多旁观者被吸引过来,正期待着对方继续的表演, 滑雪的青年却撑着雪杖一支地面, 停了下来。 随即他似乎是冲着众人笑了一下, 摆了摆手,脱下了滑雪装备, 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立在雪场边缘的休息处。 他背后顿时落下一片遗憾。 “不滑了吗?我还想多看看呢。” “那是谁啊, 动作真专业, 哪个滑雪运动员吗?” “虽然看不到脸但是感觉好帅啊……” 将这些议论不在意地扔在了脑后, 青年拎着滑雪装备懒洋洋走进休息处。说是休息处, 其实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酒店, 一楼是供人休息吃饭的场所。此时里头开了空调, 时至正午,已经积了不少等着吃饭的客人们。 一步从冰天雪地迈入温暖的室内,他头上的滑雪镜和帽子顿时在人群中显得有些臃肿,他却没有立即将滑雪镜摘下来,而是先左右逡巡了一圈,在某个靠近落地窗的偏僻角落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彼时她正坐在一张咖啡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本杂志,外头的雪光透过落地窗映过来,将她那一片空间照得格外亮。不知道是不是嫌雪色有些刺眼,她精致的脸上还带着一副墨镜。 仁王雅治立即走了过去,将拎着的装备放到她对面的椅子旁,一手拉开靠椅坐下后,这才摘下了帽子和滑雪镜,甩了甩发尾沾上的雪沫,懒洋洋地说,“我明明是约你来滑雪的,结果你到了之后就窝在休息处一步都不愿意出门。就算你自己不想滑,好歹出去看看我滑嘛。” 源辉月终于抬眸,从墨镜后撇了他一眼,“就算我不出去外头不也有不少人在看你,而且你在大银幕上被人看得还不够多吗?” “银幕和现实又不一样。” “你现在站起来转过身,让你后头的人看清楚你的脸,我保证十分钟后隔壁滑雪场的人都会开车赶过来看你。” “……那还是算了。” 某位刚在国外获了奖的影帝显然对自己现在的热度有一定的自知之明,默默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边喝边闭上了嘴。 但他闭嘴了大概三分钟吧,看着面前继续若无其事翻着杂志的美人,终于没忍住,“可你来了又不滑雪,到底来干嘛的?” “不是你约我来的吗?” “所以来都来了,出去玩玩嘛,我记得你会滑雪的吧?” “敬谢不敏,外头太冷了,我又不是这个天气还要强撑着出去浪的小傻子。” 仁王雅治闻言若有所思地端着咖啡杯点头,“所以我果然应该把岳人也喊上一起来的。” 源辉月:“……” 所以向日岳人在你眼中就是小傻子的代名词是吗? 她无言地抬眸,就在这时,大门口又吵吵闹闹涌进来一群人,像一群被赶进了笼子的活泼的鸭子,还有带队的“牧民”在前头喊着名字维持秩序,青春的朝气与吵闹简直扑面而来,让源辉月也不由得注意力被吸引了一瞬。 “国中生?” “是啊,好像有三个学校,两个东京一个大阪。”仁王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话说回来,你是不是还在学校当老师?之前你和迹部打赌明明是只教两年,怎么看起来要再续一年了?你不会真的找到终生事业了吧?” 源辉月去端红茶的手一顿,想起了学校里某个缠人的小鬼。 “……只不过是做事有始有终,这一届的孩子毕业了我就离职。” “是这样吗?”年轻影帝的目光变得有点若有所思。 “怎么?” “我总感觉还有其他原因,”他犀利地说,“这个理由太认真负责了,完全不是你的风格。” 源辉月:“……” 你的感觉对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的嘈杂忽然变大,像是骤然往上叠了一层声浪,隐约还能听到女孩子的尖叫声。 他们说话的工夫休息处门口又进来了几个人,其中有个带着帽子的瘦小男人被女孩子热情地围了一圈,大概是哪个明星,尖叫声就是从那头传来的。 源辉月抬头扫了一眼就不感兴趣地移开了视线,然后端起红茶喝了一口,转移了话题,“所以说,你到底约我来这里干什么的?” “什么?” “别装傻。”对着面前无辜眨着眼睛的影帝,她半点没给面子,“你要是真想出来玩,绝对不会只约我一个人,而且还约得这么急,昨天才给我打了电话,今天一早就到我家门口接人,我课都没调开只能请假。” 大小姐日理万机——其实并没有,全是闲事。但她的闲事能说是闲事吗,敢直接这样不提前一个周预约就跑她家门口截人的真没多少。仁王影帝双手合十,乖巧给她比了个求饶的姿势,“容臣组织一下语言吗殿下?” 殿下微微扬了扬下巴,“准。” 仁王雅治于是安静了片刻,似乎当真思考了一下从何说起,“你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