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辉月正望着面前的一沓试卷愣神。 越是聪明的人越是讨厌重复性的枯燥工作这话是没错的, 她弟弟有多聪明她也知道,虽然这些试卷对普通小学生而言有一些难度,但到他手里的确是又重复又枯燥了。 虽然之前说了要拿试卷来磨一磨某些不听话的小朋友的性子, 但是像天底下所有宠孩子的长辈, 她其实也就是说一说, 最多写个一两张她就会喊停了。 但现在—— 她拿起试卷一张张翻过去, 有点懵逼,“你全都做完了?” 她对面的柯南半趴在桌子上,目光还有点发直,怏怏点头。 源辉月:“……” 源辉月揉了揉眉心, “我没打算真的让你做这么多的……” “我知道啊。” 她一怔,放下手,趴在桌上的黑发小少年抬头, 冲着她一笑, 湛蓝色的眼瞳落了一点窗外的光, 有种近似纵容的温和。 但没等她看清,小孩子又重新趴了回去, 焉哒哒地开始嚎, “姐姐, 手酸QAQ。” “诶?”源辉月迅速放下试卷走了过去, “我看看……” 小朋友骨架纤细, 她把他从桌边上抱起来像抱起只猫咪, 揉着他的手腕无奈叹气, “……下次记得偷点懒。” 柯南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余光瞥到旁边的服部挤眉弄眼地朝他做鬼脸——这么大人了还撒娇, 工藤, 丢不丢人? 工藤面不改色,甚至利用自己现在小孩子的形象开始装傻,“姐姐你之前说让我做题是因为我这段时间经常请假会落下功课对吧?” “啊……” 柯南扯开唇一笑,阴森森看向对面的好兄弟,用稚气的声音天真询问,“那服部哥哥也好久没去学校了,他不用做题吗?” 服部:“?” 服部:“!” 关西名侦探的怪脸顿时僵在了脸上,眼瞳中透出震惊。他下意识起身,但还没来得及飞快逃跑,就见源辉月回头朝他看来,被提醒一般,“我之前一直都忘了,服部你现在高二吧?” 服部平次保持着抬起一条腿的高难度姿势僵成雕塑,“呵,呵呵,对啊……” 源辉月曾经作为老师的血脉好像忽然觉醒,目光渐渐变得犀利,“说起来,我的确感觉最近经常看到你,你这学期请了多少假了?” 服部:“……” 他眼睁睁看着她拿着手机站起身,“稍等,我去跟本部长阁下聊一下你的教育问题。” 服部:“??!!” 等等?!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说去就去。关西名侦探全程找不到机会和借口阻止,最后只好僵硬地目送她消失在了门口。 “……” 半晌,他森森地转过头,“工!藤!” 刚刚背刺他的工藤非常淡定,甚至从桌上摸了一块仙贝啃着,一脸天真无邪,“怎么了,服部哥哥?” 服部伸手就开始揉他,一边咬牙切齿,“你不怕我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源姐姐?” “你帮我瞒了这么久你也是共犯。”名侦探淡定任揉,语气冷静,“要死一起死。” “……” “……你不要这个时候把你的赌徒作风拿出来啊!” 他一声崩溃的大喊吼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服部平次立即收声落座,乖巧抬头看去,果然是源辉月又回来了。 她是略微蹙着眉回来的,表情算不上难看,但也比之方才淡了几分。 服部平次一愣,神色更加乖巧了,小心翼翼问,“源姐姐,怎么了?” 他有点懵逼,这难不成是和他爹谈崩了?不能够吧? “我还没来得及和服部部长打电话。”大概看出了他的疑问,源辉月轻飘飘解释,然后顿了顿,“刚刚收到消息,竹田繁死了。” 两位名侦探同时一滞,异口同声问,“怎么死的?” 柯南:“他不是在警署被关押吗?” 服部:“难道是被人混进去了,还是警署的人暗地里下的手?” 在突发案件面前,两位正要同室操戈的名侦探立时重归于好统一战线。 源辉月:“在押送的路上,他开车从山崖上冲下去了,安室已经去现场了。” . 竹田繁开车冲下去的山路下面是片稀疏的林地,好在坠车地点在林地边缘。 安室透到的时候,那片地方已经被警方用警戒线围了起来,外头守着的人是松本警署的警察,抓竹田繁的时候跟他打过交道,眼看着这么一个“外人”往里走,假装没看一样,眼一抬就把他放进去了。 他进去时,正好遇到两个人抬着一个担架往外走,担架上放着法医专用的裹尸袋,被血染红了大片。他走过去说了声“稍等”,等对方停下后拉开拉链往里看了一眼。 浓厚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高处坠落的冲击将人脑袋都撞碎了,连个囫囵人样都没剩下,抬着他的两个人下意识移开了视线,金发青年却面不改色地观察了片刻,这才重新盖上,抬头冲他们礼貌性笑笑,“谢谢。” 两人叹服地继续把担架抬走了。 长野县警最先收到的消息,已经到了。安室透远远就看到了警车残骸,痕迹科的人围着警车上上下下,大和敢助也站在一旁,正在听一个痕迹科的警察汇报,见他过来也并不意外,甚至转手把手里的报告递给了他,“法医判断是当场死亡,看过尸体了?” 安室透点点头,低头翻报告无奈道,“摔成那个样子,没有当场死亡才奇怪吧。给他安排做药物检测了吗?” “已经跟科搜研提过了,不过大概率验不出来,他之所以坠崖原因不在他自己身上。”大和敢助回头看向那辆汽车,声音发沉,“是车被人动了手脚。” 安室透终于抬头看他,“具体什么情况?” “我从头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