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一个甩尾, 停在了松本警局前。 因为附近的村子疑似出现了连环杀人案,长野警察本部成立了专案组, 由竹田警部牵头, 暂时驻扎在了松本警署。 大和敢助摔上警车的门,大步往里走,迎面遇上一个出来抽烟躲闲的同僚, 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竹田老爹呢?” “啊?啊, 在审讯室呢……” 同僚一脸莫名, 随即似乎理解了什么,“哦, 你是担心上原吧。放心, 老爹只是把她带回来录个口供, 甲斐巡警出事时她还没嫁入虎田家呢,没多大嫌疑。” 大和敢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涌起的焦躁, “甲斐巡警的案子什么时候重启的,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诶?你不知道?”同僚诧异, “不是你找到的重要证据吗?那枚子弹?” 大和敢助听到这里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回过头。 一路上负责开车的秋山正苦逼兮兮地从车上下来,对上他锐利的视线, 他有点无奈地挠头。 “那个, 是竹田老爹问我你这段时间在干什么的, 我也不能说谎吧。” “……” 和心虚的秋山冷冷对视了几秒, 大和敢助终于松开手, 转身大步朝着警局内部走去, 留在原地的秋山臊眉耷眼地跟上。 停在警局门口的警车后座车门这才打开, 吐出来几个人。柯南一落地视线就追着大和警官,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正要抬脚跟着往里走,一只手忽然从后头伸过来搭住了他的肩,某个熟悉的关西腔从身后传来,还带着没弄清情况的迷茫。 “怎么回事工藤?甲斐案是什么?” 他默默回头,服部平次正睁着双眼睛回视,眼底写满了“你为什么又比我先开了剧情?不解释清楚我就不让你走”的控诉。 “……先进去,边走边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竹田警部行动采取得过于突然,连松本警署都没有得到事先提醒,人手全洒出去调查那桩连环杀人案了。还留在局里的人本来就不多,一次性被迫接手了一家子嫌犯,警署内不可避免地有点兵荒马乱,他们一个高中生一个小孩子径直往审讯室走居然也没人来拦他们。 路上柯南简单地把甲斐玄人案的过程给服部平次讲了一遍,关西名侦探终于隐约抓住节奏,“所以那颗作为关键证据的子弹其实是你们找到的?” “对,这个案子当初是以意外结案,大和警官似乎对这个结果有疑义,一直都在私下里继续追查。他拿到那个证据之后,大概暂时没有跟其他人提,但那位竹田警部从昨天跟我们在一起的秋山警官那里问出来了。” 柯南分析,“应该是昨天晚上,你还记得刚才在龙尾家,龙尾家那位家主说的吗,今天一大早长野警察本部的人就到了他们家里,把他家中的猎/枪收走检查了。大概不止他们家,村子里所有的枪都被收走了。” “所以现在竹田警部把虎田家的人都带来,是经过膛线对比之后,确定是虎田家那把枪了?”服部平次摸了摸下巴。 在山道底下找到的子弹其实并不算直接证据,只是提供了一种甲斐巡警是死于谋杀的可能性。但是警察办案也不是每个案子都能找到能直接将犯人钉死的证据,办案过程中审讯也是重要一环,很多犯人其实确实都没有直接证据,定罪的口供都是在审讯室里被警察用各种手法撬出来的。 “不过最容易通过审讯逼出口供的时间是在案件发生后的那几天,现在时间过去了六年,犯人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很难通过审讯的方式得到口供吧?”服部又问。 柯南轻轻点头。这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审讯室。里头熙熙攘攘站了好几个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个面目凶恶的中年男人,正是他们听过了好几次名字的竹田警部。虎田家一家四口人,全都被带来了,几人正通过电子屏幕观看四间审讯室里的情况。 柯南一进门就停止了和服部的交谈,大致扫了一眼,四间审讯室里的画面可以说分别呈现出了四个不同的情况:虎田由衣那边的气氛很平和,大概是因为她嫌疑小,而且毕竟以前当过警察,香火情还在,对面问什么她就答什么,非常配合; 和她呈反向对比的就是虎田家的家主虎田直信,这位好面子的老先生对于自己被警察从家中带走这件事简直暴跳如雷,对面的审讯员直到现在还在安抚他的阶段,工作展开得十分艰难; 剩余两间审讯室的工作难度也不遑多让,虎田家的儿子繁次和女主人达荣一个一直面无表情,冷冷盯着审讯员不发一言;另一个则是全程哆哆嗦嗦,吓得像只被突然拖到了阳光下暴晒的地鼠。 望着审讯室里的情形,名侦探眸色暗了暗。 就像服部说的,审讯这种手段最容易收到成效的是犯人杀人之后的那段时间,间隔越近越容易问出东西。现代和平社会,就算是个天生冷血的杀手,在第一次杀人时都会不可避免地产生心理波动,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就能够抓住这个漏洞,攻破嫌犯心防,但如果时间拖得越长,这种心理上的波动就会越微弱,到最后完全平息。 一般情况下,过去了六年才被警方找到的嫌疑人会呈现两种极端:一种是常年被愧疚和惶恐折磨,惶惶不可终日,心理压力逼近极限,一旦被警方找到叫破罪行,就会立刻崩溃地认罪;另一种则非常麻烦,成功戏弄了当年办案的警察甚至将罪行隐瞒了六年,嫌犯不但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在面对被他/她戏弄过的警察时甚至还会占据心理上的优势,想要从他/她口中撬出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