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和伊达航离开之后, 房间里好像忽然之间安静了许多。 源辉月还一手揉着太阳穴坐在原地发呆,催眠也是个挺消耗精神的活儿,在整个过程中需要全神贯注, 等结束了精神一松弛就感觉累了。 她正漫无目的走着神,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指节修长好看。 源辉月顺着对方的指尖抬头, 金发青年正垂着眼,“给我看看你的手。” 诸伏景光同时醒悟了过来,连忙从躺椅上翻身下地。 “对了, 我记得家里有药……” 他刚急急忙忙往前走出两三步, 忽然怔在原地。 松田阵平疑惑地问出了口,“都过去了这么久,就算有也过期了吧?” “……对, 我才想起来。” 青年的声音轻若呢喃, 源辉月远远看去,只感觉他的背影有些微的怔楞,他好像在这一刻才忽然被人从过往的回忆抽出来,茫然又怅惘地落地到了惨白的现实。 “……” 空气中忽然一阵安静,她正凝视着诸伏的背影, 手腕忽然一凉。她回头,就意外看到降谷零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管药膏,指尖沾了一点轻轻抹到了她手上。 源辉月顿时有点震惊, 连手都忘了抽出来,“这你都能提前想到?你这个人是不是细心得有点可怕了?” 没管她又下意识黑了他一句, 也可能是习惯了, 金发青年给她上了药后指尖按着药膏揉开, 一边平静地换了话题, “景,这件事你不打算告诉你哥哥吗?他也在长野县当警察吧?” “我……我打算等那个人抓到了之后再告诉他。” 诸伏景光似乎回过神,回头看到他手上的药膏后微微松了口气,随即挤出了一个略带自嘲的笑,“上一次还没来得及确认就急匆匆地给他打电话就被教训了,虽然这一次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但是我还是想等人抓到再说。” “这样啊。” “毕竟,如果不是我忘记了的话,原本应该早就抓到凶手了……” 屋子里的空气再次静了几分,照进来的阳光被百叶窗分割成归整的光带,灰尘静静地在光里飘落。 “那句歌……” 像是被什么呛住了一样,诸伏景光喘息了一下才继续开口,“那句歌词,是长野这边的小孩子们捉迷藏时唱的童谣,以前我和有里玩游戏时就经常会唱这首歌。” 松田阵平疑惑问,“你见过她的父亲吗?” “没有,但是我听说过他,他的事情附近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声音低沉,“有里的父亲据说以前是某个□□组织的成员,她的母亲因为牵连进了他的事情里,被他的对手残忍杀害,那时候有里才刚出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后来退出了那个帮/派,洗心革面,独自抚养了有里长大。” “小学的时候,因为她父亲的原因很多人都不愿意和有里一起玩,我大概是她唯一的朋友。现在想起来,我们一起玩游戏的时候,她的父亲可能因为担心她一直躲在周围看着。”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恍惚,“所以他当时唱的那几句话,其实是在模仿我,那是我在和有里玩游戏时唱的歌……” 降谷零忍不住开口,“景……” 黑发青年恍然回神,大概是看出了他神情中的担心,冲他笑了笑,“没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 “毕竟这件事本来就很奇怪吧,明明只要稍微找一下就能发现藏在柜子里面的我,但是他却偏偏放过我了。”他若无其事地说,神情中有种奇异的平静,“肯定是有别的原因,我早就这样想过。” 其他人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任由空气沉默。沉默到一半,源辉月忽然冷不丁点头,“对,都怪你。” 诸伏景光微微一怔,另外两人下意识看向她。 源辉月不紧不慢,“隔壁家的狗最近长胖了两斤,也怪你。” 其他人:“?” 诸伏景光:“??” 他下意识问,“为什么?” “因为经常来家里那只狸花猫以前总是抢它的饭吃,”源辉月淡定地起了个一听就在胡说八道的头,“所以隔壁家的主人在给他准备饭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性地往它的盆里放超出正常标准的食物。但是这段时间你来了长野之后,就开始多管闲事地喂猫。” 松田阵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跟着推理一波,“那只狸花猫吃饱了没去抢食,于是那只蠢狗就吃撑了?” “没错。”源大小姐理直气壮地点头,“所以你看,是不是都怪你!” 降谷零:“……”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默默地说,“源小姐,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冤?” 源辉月:“哦,你还知道你有点冤啊。” 青年再次愣住。 松田阵平“噗”地一声被逗笑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故事好像忽然就打散了空气中的沉闷,且整条逻辑线绕的圈子之大简直毫无道理。这位卷毛青年一手搭上了还在怔楞中的好友的肩,立刻开始举一反三,“没错,景光,你要是再这样继续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等会儿大小姐自己胖了两斤也要怪你了。” 诸伏景光还没有反应,被提到的某位大小姐顿时警觉抬头,“你说什么?” “我没说错啊,跟还在东京的时候比你的身体数据的确比之前重了……额,大概一斤左右?” “!” 体重增加了一斤的大小姐瞪着他,声音温度逐渐降低,“我那是长、高、了。” “哈?你都十九岁了还长高?” “闭嘴!” 降谷零头疼地扶额,钢铁直男松田阵平莫名其妙地闭上了嘴巴。 然而他闭嘴之后,某位大小姐依旧不高兴,瞪着他的目光里还在往外呲火花。诸伏景光连自责都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