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三日上午十点。 带着熬了一晚上的疲惫, 目暮警官双眼通红地向上级松本管理官汇报了他们一宿的搜查结果。 “南杯户车站,以及经过南杯户车站的环状线车厢全都检查过了,找到了七枚哑弹。” “哑弹?” “就是类似恶作剧的假炸弹, 机搜找到的时候,刚拿到手里就自动爆炸了,弹出了‘你们被骗了’的标签。”目暮凝重地翻着手里的报告,“因为预告函中‘延长赛’,“本垒”这些字样, 以防万一我们将东京的大型棒球场馆也检查了一遍, 依然没有收获。” “这样,果然没有这么简单吗?”松本管理官十指交错抵着下巴, “继续搜查,让市内目前所有的红色车厢全都停运等待检查, 周遭中小型的棒球馆也继续进行排查。” “是。” “还有十个小时……不, 可能不到十个小时了。”松本凝视着墙壁上的钟,沉默几秒, “另外一件事呢?” “是,”目暮警官神色一肃,连声音都怕被什么听到一般轻了轻, “根据源小姐他们那边的推理, 我们已经对日卖电视台旗下的记者和摄像全都进行了排查, 其中从十年前就有过参与过对大型灾害事件报导的有以下这些人。” 他递过去一份名单,松本清张接过后看到排在第一列的名字,忽然一顿,“……水无怜奈?” “是的, 虽然水无桑十年前只有十七岁, 还没有成为记者, 但是她在一则采访中提过,自己最开始想要成为主播的初衷是十年前的那场发生在东北部的地震灾害。” 二零二一年三月二十一日,位于日本岛东北部的太平洋海域爆发了九级大地震,地震带来的海啸高达二十三米,无情扫荡了日本岛。这场地震是日本国家历史上最重大的灾难之一,死亡人数高达两万多,失踪人数三千余人。 “虽然灾难发生时水无桑并不在现场,但是她作为志愿者参与了灾后救援。” 目暮警官嗓音低沉,水无怜奈的社会履历非常好,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怀疑这样一个在灾难发生之后做出过贡献的人。但是按照服部平次那边给出的推理,她的嫌疑简直突出到无法忽视。 到目前为止警方并不知道烟火师是男是女,虽然甲子园事件中,源辉月在电话中听到的是个男声,但是对方当时用了变声器,这条讯息并不具备参考价值。作为要一直跟进“复活节之卵”节目的主播,她的确是距离源辉月最近的人,了解她的一切动向,甚至他们去难波布袋神社当天她就在现场。 “虽然烟火师之后发出的预告在东京,那些炸弹也不像提前准备好的,但是不能排除烟火师还有其他弟子或同党的可能性,所以综合来看,水无桑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所以将她放在了第一位。” 目暮警官解释,“而除了水无桑之外,嫌疑第二大的是和水无桑同一档节目的摄像师布井健一,据调查他不仅参与过十年前那场重大灾难的特殊节目的拍摄,还跟过战地栏目,有过亲身前往前线的经历。” 凝视着纸面上的名字,松本清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位布井摄像师还有水无桑现在在哪儿?” 目暮下意识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没预计错的话,他们应该已经在铃木家那艘回东京的船上了,源小姐、柯南君,还有大阪的那位服部君正和他们在一起。” . 远在东京的目暮警官提到服部平次的名字的时候,关西名侦探刚被他的青梅扫地出门。 因为今天一上午对方跟他说话时他都在走神,戳在那儿就像根三魂七魄飞走了一半的电线杆,往上刷小广告都不会有一点反应那种。被连着无视了三次的远山少女终于出离愤怒了。 “女孩子跟女孩子玩,平次你就自己去玩自己的吧。” 门板愤怒地“啪”地一声甩在门框上,只差一厘米就能拍上关西名侦探那张帅气的脸。 服部平次:“……” 少年虚着眼,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什么啊。” 他一手插在兜里,摸着后脖颈转过身,再抬头时已经神色一肃,抬手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沉声问,“工藤,目暮警官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找到的全是恶作剧的哑弹。” 无辜的柯南小朋友是关西名侦探被扫地出门之前强行抓走的,不过整个过程中他也没挣扎,此时他正拿着手机还在和高木那边发消息,“不仅仅是南杯户站,所有红色电车已经东京的野球场他们也全部排查了,都没有找到炸/弹的下落……我怀疑我们根据他给出的提示解出来的那个南杯户车站和电车其实是个戏弄警察的幌子,真正的炸弹根本不在那里。” “可是除了这个还能是哪儿……” 服部皱着眉边跟他说话边往外走,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在走廊尽头一闪而过。 两个名侦探一愣,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两人追着对方跑完了整条走廊,船舱里光线明亮,一个恰好路过的服务生被他们急急忙忙从身边蹿过吓了一跳。一直从船舱追到了甲板,柯南和服部正望着面前茫茫大海发怔,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找我?” 服部平次迅速回头,然后看到拐角后走出来的人松了口气,“松田桑,刚刚看到的果然是你啊。” 靠在墙上的松田阵平懒散地点头,目光从薄薄的眼皮下扫出来,似乎上下瞥了他一眼,“被你女朋友赶出来了?” “哈?什、什么啊,那家伙才不是我女朋友!” “……” 随口调侃了一句换来了关西名侦探炸毛似的反应,黑发公安似乎无言了数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