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为什么不能报复?!” “‘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活着跟死了都是一个样子’这句话倒是挺有意思。”一个声音忽然漫不经心地插了进来,“看来那位鸟光裕君果然死得其所。” 看台上的几人下意识回头,正准备从背后接近嫌犯的大泷看到来者蓦地一愣,“源小姐?” 鬼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源辉月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中淡定地走了上来,她的视线在看台上扫过,和大泷淡淡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像是没看到一旁的嫌犯和他手里的炸弹似的,在自己弟弟面前蹲下来。 “我就说这里很热吧,”薄沙似的衣摆垂到地面,黑发美人叹了口气,帮柯南擦了擦汗,又用手背试了试他脸颊的温度,“你到底在看台上跑了多久啊,不会中暑吧。” 她一点余光都没有分给身后的鸟光行雄,就好像他只是个拿着道具的拙劣三流演员,完全不值得大小姐投去一丝注意。 然而她懒得理人,被忽视的主角却不乐意了。 “什么意思?”鸟光行雄举着□□激动地问,“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泷心底一紧,恨不得立刻上前把那个炸/弹的控制器抢过来,但又没有十足的把握,只好一边强自按捺一边继续关注着那头,就见到源大小姐帮弟弟整理完跑乱的衣领,终于慢条斯理站起身来,淡淡回头。 “怎么,他不是死得其所吗?你认为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活着和死了一个样的原因,不是因为觉得他们随波逐流,根本没有自己的想法?” “难道不是吗?”鸟光行雄冷冷道,“你看看场内这些人,看起来对这场比赛津津乐道,其实大多数根本就不懂棒球!只不过因为所有人都这样说,所以才会跟着来买票凑热闹。如果不是这些只知道人云亦云,根本没有自己思想的人,甲子园区区一个球场怎么会被捧得这么高?他们活着吗?他们只不过是被其他人裹挟的傀儡而已,这算活着吗?” 众人顺着他的话回头看去,一个下午的比赛并没有消磨掉看客们的激情,越是快到结局,看台上的观众们反而愈发专注而兴奋。他们在看台中央的走道上僵持了这么久,居然没多少人注意到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现场的比赛上,面上是一模一样的狂热神情。 他们甚至能听到不远处的座位上有个女孩子在跟同伴说,“我以前从来不看棒球赛的,没想到现在看来还挺好看。” 老实说,人是一种感性生物,在现场的时候会受到氛围影响很正常。但在鸟光行雄那一番质问出口之后,再看周围众人一面的情景,不知为何却让人忽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所以在你眼里,鸟光君不是傀儡,他是‘活着’的了?”源辉月问。 鸟光行雄毫不犹豫,“当然!” “所以鸟光君区别于这些人的,独立的思想和信仰是什么?” “当然是……” 男人正准备脱口而出的话语蓦地一滞。大泷下意识转头看向他,就见到鸟光凝滞了片刻,才阴沉沉地承认,“……小裕和这些完全不懂棒球的人不一样,他是真心喜欢棒球和甲子园的。” “哦。”源辉月淡淡点头,居然并没有反驳这个追加的解释,她的语调甚至放缓下来,“其实很长时间以来,很多哲学文学、信仰习俗,甚至影视作品中都在向活在这个世界上,特别是被亲人留下独自活在世界上的人传达这样一个观念:人类这种生物区别于普通动物的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们拥有两次生命。” “□□的死亡只是结束了他们的第一次生命,而只要他传承下来的精神、影响,甚至亲友的怀念还在,那他就依旧活着,如果说人类有灵魂,那么大概就是这个了。”她抬眸看了一眼,“鸟光君也是这样吧,他的梦想和为之奋斗的东西还在,灵魂就没有走远。” 鸟光行雄怔愣在原地。 不光他愣,其他人也愣了。完全知道源大小姐对待嫌犯是个什么风格的其他人正在震惊于她居然转性开始走怀柔路线的时候,就听到她淡淡地继续。 “所以鸟光君你还真是有意思呢,作为一个父亲,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第一次,还准备杀死他第二次,真厉害。” 这句话像一桶掺了冰渣的水冲着鸟光行雄当头泼下,三伏天的天气,男人却骤然僵在原地。 “鸟光君你是帝都实业的棒球队顾问吧,所以裕君其实也是在你的影响下走上棒球这条路的?按照你的逻辑,难道你不应该也是导致他死亡的帮凶之一吗?而且既然是棒球队的顾问,裕君在学校的训练情况难道你会不清楚?你为什么没有阻止他?” “……” “甲子园真的是害死裕君的元凶吗?”源辉月轻飘飘地说,“你看,我们都知道害死他的是谁,所以一回生二回熟,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杀死他了,按吧。” 她的声音轻得像柳絮,鸟光行雄却好像人猛然被照着胸口捅了一刀,手一抖,脸色惨白,支撑他站在原地的脊梁骨终于在一句话中崩溃倾塌。 迅速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大泷几乎拿出了自己毕生的反应速度和敏捷往前一扑,眼疾手快地从男人手里抢过了□□,然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