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老爷子十多前就退休了, 儿子手冢国晴目前在警察厅工作,这天是工作日,他还在警察厅没回来, 而手冢国光更是还在纽约打美网公开赛,偌大的手冢宅里除了家里佣人就只有手冢老爷子和手冢国光的母亲彩菜两人。 陪老爷子和彩菜一起用了一顿午饭, 源辉月就告辞离开了手冢宅。 下午的时候天气阴了下来, 东南风吹来了一阵乌云, 连空气都变得闷热,鸟雀压低了翅膀掠过屋檐,似乎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大雨。 源辉月回家换了衣服, 又到博士家接了柯南, 在旁边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菊花, 然后驱车前往了城外的警察公墓。 墓园底下有条长长的台阶, 两人拾级而上,可能是墓园特有的肃穆氛围, 连不知疲倦的夏蝉似乎也被这气氛压得端肃了许多, 只有不远处山林不时传来一两声稚嫩的鸟鸣凑了个氛围。 “樱?”柯南踩上一截台阶一边疑惑地问。 “松田所在的小组, 不过警视厅的资料库中找不到他们的记录,所以在外界看来他们是‘不存在’。” 源辉月揽着花束心不在焉地说, 黑色的裙摆拂过长长的台阶。 “你应该听说过吧, 那些奇奇怪怪的有关公安零课的传说, 独立于四个公安部门之外, 神秘间谍,杀人执照之类的。松田所在的那个就差不多类似于这种吧。” 柯南脚步一顿,“所以警察厅的公安内部真的有零课吗?” “不知道啊, 反正我没见过。” 柯南眨了眨眼睛, “你说松田哥哥他们的职责差不多的话, 他们也是负责调查国内的那些神秘反政/府组织吗?” “不,他们是对内。”源辉月说,眸光清淡如水,倒映着已经出现在眼前的幢幢碑影。 “十五年前,保守派的手冢警视总监退休,由改革派的百田陆朗接任了他的位置,他上任之后不久,就在警视厅内部主导了一场大范围改革。这场改革可以说成功了,也可以说失败了。它的确改善了警视厅内部很多沉疴积弊,但也埋下了更大的隐患,其中最严重的那部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内部人员的变节吗?” 长阶上起风了,远处的山林在风中轻缓地低吟,空气中泛起了泥土的潮气。 源辉月抬手将被吹乱的鬓发挽至耳后,“这场改革一开始就立足不正,警视总监受贿,底下的人不得已要为其掩盖,而且还要给予当时投资了这笔‘生意’的出资方应有的回报。等到源宗政还有其他人发现就连警视总监都受到了胁迫,也就是我的绑架案发生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时候情况挺乱的,警方已经不能信任,源氏内部也不怎么太平。毕竟源氏这么大一个家族,总有些酒囊饭袋安稳日子过得太久,脑子被蜜水泡坏了,生出一些异想天开的妄想。” 她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语气格外淡漠,“所以我被救回来之后,源宗政就把我送到了手冢爷爷那里,拜托他保护了我一段时间。” 柯南:“手冢先生是源伯伯的好友?” “不,他们是死敌。” “???” “见面就能一言不合打起来那种。”源辉月淡定批判她爹,“也不看看手冢爷爷都八十多岁了,一点也不尊老爱幼。” “……我记得你说过当时源伯伯正在找警界麻烦吧,而没记错的话手冢家是老牌警界世家?” 所以一边找人家麻烦,一边把女儿往人家老牌势力家里送,还大言不惭地拜托人家保护,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用源宗政的话说,手冢爷爷这个人既认真又固执,认定的信念就会坚持到底。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是撞了也不会回头,要么把墙撞破,要么就撞死在那里。” 源辉月声音渐轻,“但也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所以绝对不会做违背自己正义的事情。源宗政把我送到他那里,他反而会用尽所有努力保护好我。” “……而且那个时候源伯伯正跟警界闹得不可开交,就算是组织的人也不会想到他会把你送到手冢先生家里?” 柯南默了默,忽然觉得这对父女挺像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对这种过分认真执拗的人非常嫌弃的样子,其实你们很欣赏人家吧?” 源辉月没听清那个“们”,心不在焉地说,“这句话你别在源宗政面前说。” 柯南乖巧点头,“哦。” ——我也不会在你面前说的。 “在把我送到手冢家的时候,源宗政和手冢爷爷见了一面,他们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有了这个想法的吧,对警界上下进行彻底的清洗,而松田所在的‘樱’,就是最终成形的那把刀。” “所以说,”柯南问,并且心中已经有了某种预感,“这个部门的权力非常大吧?它控制权在谁手里?” 既然是刀,就肯定要有握刀的人,准备了这么多年,打通了那么多关系网赋予了它几乎是破天荒的权利,这把对内的刀要对付的肯定不止警界,还有同样受到组织影响的政府官员。它可以说是距离政治和权力斗争最近的机构,有多锋利就有多危险,一旦被人滥用,后果不堪设想。 源辉月思考了片刻,并没有多想,“大概是公安委员会直属管辖?” “是吗?”柯南眨了眨眼睛,然后状似不经意地掠过了这个话题,“姐姐你也是在那之后认识松田哥哥他们的?。” “嗯?对,我在手冢家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最混乱的时间过去,源宗政就把我接出来了。松田他们是那个时候被派到我身边的,我第一次见他们是在手冢家,他们来接我回去。” 她说的时候似乎没觉得有什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