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词翻来覆去跟炒菜似的,说了实话可能可信度也不高。只不过既然这件事已经闹出来了,常磐桑觉得常磐集团的账务真的经得起查吗?” 不等对面人徒劳地继续狡辩,源辉月抬眸凝望住她,“甚至这些都可以暂时放到一边,荒川区五丁目5-3-11,这个地址熟吗?” “!”常磐美绪眼瞳蓦地收缩了一下,脸色一瞬间煞白。 荒川区五丁目5-3-11,这是那个毒品工厂现在的所在地。那篇区域看似和常磐集团没有关系,但在锁定她就是幕后控制者的情况下,警方总能抓住蛛丝马迹查过来。 她做过无数的预案,甚至想过万一毒品工厂暴露要怎么误导查案人员,就算那个工厂被警察当场查封了,她也有办法将嫌疑引到其他地方,自己全身而退。 她有过无数的预想,唯一没想过的是会有人直接绕过这些防火墙,将躲在最深处的她直接拽出来暴露在漫天日光下。 “……你没有证据。” 半晌,常磐美绪忽然说,声音逐渐急促,“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你没有我是鸿上合作人的证据,我也没有亲手杀过人,我的手是干净的,警察没权利逮捕我!” 她抬起头死死盯着她,眼瞳中散发着执着得近乎偏执的光。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揭开了拼命掩盖的东西,近乎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但她依旧是优雅漂亮的,像灯光下的名贵瓷器,和在泥泞中打滚的青池透子和羽野麦是两个世界的人。 的确,她看起来多干净啊,常磐集团养尊处优的董事长可能连刀都握不动。 那些被地下赌场活生生吃掉的女孩子们,被毒品毁掉了正常人生的青少年们,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是她逼着他们走进那间赌场,逼着他们去吸/毒的吗? “往上走的路那么窄,总有人会被挤下去。我只不过是在努力往前走,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在意那些自己掉队的人的想法?路不是他们自己选的吗,凭什么要我负责?” 常磐美绪搭在膝上的手指一根一根绷紧,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人,眼瞳中近乎逼出了血丝。 “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自己被淘汰了,怪得了谁?” 源辉月和她泛着红的眼睛对视了几秒,然后又轻飘飘移开,不经意路过屋子一角的雕像。 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常磐美绪的确是个非常勤勉的人,连专属休息室里都摆着办公桌。那个雕像就立在办公桌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后现代风格,动物不像动物,石头不像石头,唯有镶嵌在中央的两颗红宝石明亮,像兔子的眼睛。 那双“眼睛”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她们,似乎从头看到了尾。 源辉月的视线落在它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忽然兴味索然。 据说兔子这种生物再疼都是不会叫的,她不知为何走了一下神,想起这个莫名其妙的常识。兔子这种生物的忍痛能力是生物界的极致,一生都在默默忍耐,无论被怎样虐待都只会安静地趴在原地等待死亡。 是啊,怪得了谁呢,这个世界果然是只有会闹的人才有发言权。 源辉月索然地站起身,好像这才想起她原本就不是警察,这件事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常磐美绪的话被她的动作打断,眼睁睁看着她朝自己淡漠地轻轻颔首算是告别,然后似乎就这样准备走了。她下意识开口,“等等……” 已经走到了门口的人脚步一顿,算是给面子地停了停。 常磐美绪深吸一口气,她这会儿大脑还乱着,各种思绪在大脑中纠缠成乱麻,一句质问反而先正事一步脱口而出,“源小姐,我以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我没有得罪你,也费尽心思接待你,我到底哪里招惹到你了,你为什么要帮警方的忙掺和到这件事里面来?” 源辉月似乎想了想,然后淡淡偏过头。 “就像你说的,没招惹我的人那么多,我为什么要在意你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