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因为这句话,一瞬间变得极其安静。 黑岩辰次两颊的肥肉耸动,看得出他想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来,然而先天条件有限,只扯出了个皮笑肉不笑。干笑两声后,他往回找补一般说,“小弟弟你在说什么呢,川岛死的时候我正和令子还有村泽在一起,他们都能为我作证啊。” “诶?是这样吗?”柯南仿佛有一点困扰的样子,然后转过身趴在钢琴上去拿放在上面的琴谱,一边头也不回地说。 “可是,令子小姐和村泽先生的供词真的有效吗……在他们都极有可能是你的共犯的情况下?” 最后一句话倏然转低,宛如一道炸雷劈在了黑岩辰次的脑门上,将他庞大的身躯劈得微微一僵。 源辉月低头看努力伸长小短手在原地跳了两下想要够到琴谱的小侦探,在他终于触到文件袋边缘的时候,抬手把琴谱截胡了过去。 江户川柯南:“……” “黑岩先生和川岛还有麻生先生几个人都是本地人,应该是从小就认识的吧?”她拈起暗扣边缘的白线,闲聊一般说。 黑岩辰次的视线下意识落在了她手里的文件袋上,“对,我们几家都是世交,所以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谋杀他们呢,就算是为了村长这个位置……” “如果再加上贩毒呢?” “!!” 源辉月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沓厚厚的琴谱,“家族、世交、同乡……都是最容易共享秘密,结成犯罪团体的亲密关系。你和已经死去的川岛英夫、西本健,还有麻生先生本人,多年来一直都在参与毒品贩卖的生意。利用麻生圭二钢琴家的身份,在他进行世界巡演时往国外运送毒品,这台钢琴底下有一个暗格就是你们当年藏匿毒品的地方——这些事麻生圭二全都纪录在这本琴谱里了,用他发明的那种你们当年暗地里交流的暗号。” 她平静地琴谱的第一页转向当事人,隔着几步远的距离,黑岩辰次清楚看到了五线谱上纪录的音符,表情僵住,额角猛地一抽。 “这里面没有提到麻生圭二参与你们贩毒生意的原因,但我想应该是因为成实的病吧?”她扫了一眼门口的人,黑发学弟低垂着头,纤细的手指扣在右臂上,骨节泛白,“成实当年是先天性疾病,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动手术,手术费是一笔巨款。虽然麻生先生是有名的钢琴家,但应该也支付不起频繁的巨额术费。那个时候身为同乡的你们看中了他身份的便利,向他递出了橄榄枝,麻生圭二答应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成实初中时身体好转,终于不用再继续手术,麻生圭二于是向你们提出了退出。但是作为你们毒品交易链上的重要一环,再加上这么多年来他知道了你们不少秘密,你们当然不会轻易放他离开,最后你们在发现无法劝说他改变主意之后,决定杀人灭口。” 她的声音落在空旷的琴房里,身后的窗枢被海风吹动,远远传来若有似无的海水涨潮的声音。这会儿连带着东京来办案的警察,大部分人都还聚集在村公所,整座公民馆里就只有他们几人,显得内外都极其安静。 “至于你为什么杀川岛英夫和西本健,我猜是因为利益关系?”源辉月接着说,“在你们这个团体中,月影村的村长这个位置看起来只是一个幌子,其实相当关键吧?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座岛上种植着大面积的给你们的毒品生意提供原材料的罂粟花田。” 黑岩辰次光溜的脑门上已经开始沁出冷汗,视线心虚似的死死盯着地面,辉月不紧不慢的声音还在继续,“月影岛明明很适合发展旅游业,但村子的上层却对此不闻不问,刻意将它保持着半封闭状态,就是怕引来太多外来游客发现岛上的秘密。而你和龟山勇明明有更好的选择还是要坚持留在岛上,也是为了将这个政策维持下去。所以,谁当了村长,就占据了你们当中的主导权。” “两年前死亡的龟山勇在这个位置上干得不错,大概将你们之间的关系平衡得很好,但是换了你上位之后就不行了。川岛英夫和西本健都不服你,甚至川岛还主动站了出来要跟你竞争村长,你们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弥和,这才是你要杀死他们的原因。” “所以在广播室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逃跑的凶手,杀死他的人就是黑岩先生你。”柯南接过话头,“你事先伪造好了现场,然后把死者引过去。西本先生被川岛死亡现场的《月光》误导,以为是麻生圭二或者他的亲人回来复仇,所以对你没有多加防备——这也是你一开始发现了琴谱后故意把现场布置成那样的原因之一吧?你想顺势把这一连串谋杀案推到身为麻生圭二的儿子的浅井医生身上,你早就发现他的身份了?” 麻生成实一直垂着头沉默不语,直到此时才愕然抬头看向黑岩。 在众人的视线中,黑岩辰次僵了又僵,最后嘴角忽然诡异地往上一扯,赘肉横生的脸浮起一个森然的笑容。 “你们说得没错,”他痛快承认,“川岛那个混蛋和西本,还有你那个死鬼父亲,的确全都是我杀的。” 大概是眼见着已经瞒不下去了,他直接扯下了那张装出来的脸皮,浑身气势一变,再看向麻生成实时眼睛里已经带上了一点蛮荒的血腥气,“你父亲真是个天真的蠢货,已经掺和到这摊浑水里了,还妄想着能够全身而退。我们当年怎么说都劝不动,没办法,只好让他永远闭嘴。呵,如果不是他死脑筋,说不定也不会有现在这个状况。还有你,你倒是比你那个软弱的爹有本事,如果不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