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声后,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嘟嘟嘟——”
电话挂断的声音充满了讽刺。
许久, 贵妇咬牙切齿地问:“老公, 现在怎么办?婆婆怎么能干出这种事?祖传的宝贝就这样送人了?可能吗?”
胡渣男人丢下手机,重重地捶了记方向盘, 脸色阴沉。“她绝对做得出来。”
贵妇拿出纸巾, 擦了擦额角的汗, 埋怨地瞪着男人:“这都怪你,如果当初我们把婆婆接到城里来住,她就不会怨恨我们了。”
胡渣男人不满了:“不是你嫌我妈老了,不愿意和她住一起吗?过年过节也不肯随我回老家看望她。怎么到头来,反而怨我了?”
贵妇杏眼一瞪,怒吼:“严明进!你还是男人吗?北海城的这套房子, 我娘家要是不出七百万, 凭你的两百万能买下来吗?再说了,北海城离你老家那么远, 来回不但要坐飞机还得转动车再坐长途,带着孩子路上折腾得起吗?你不嫌累我还嫌累呢!”
胡渣男人憋红了脸, 皱眉说:“我的两百万也是我们家大半的积蓄, 我弟和妹都只拿了五十万。”
“那是因为他们不愿意给你妈养老!”贵妇嗤笑,“一个出国了,一个嫁人了,都把你妈当成累赘!”
胡渣男人揪头发:“现在埋怨来埋怨去有什么用?”
贵妇冷哼:“你要早说你妈有‘修罗石’,哪能拖到现在?拍卖会保价十个亿,就这样飞了!飞了!你知道吗?”
胡渣男人说:“这修罗石不是谁都能拿得住。我爷爷活了八十多岁, 我爸却不行,到了我妈手上,她现在六十多岁了,还健康着呢!”
贵妇说:“以你妈的身体状况,没有修罗石,活到**十岁也不成问题。你早点告诉我修罗石的事,早点拍卖得了钱,便能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了。”
胡渣男无奈:“投资失败谁都无法预料,本来这项目进行得很顺利,结果杀出个程咬金,把事给搅黄了。”
贵妇拿起手机晃了晃,问他:“拍卖所一直在打电话,怎么办?”
胡渣男人拍了拍腿,抖着脸上的横肉道:“被人逼到这份上,那就不要怪我了!”
贵妇困惑:“老公……你……”
胡渣男人从车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戴着金戒指的手指点了点盒盖,神秘兮兮地说:“干大事呢,一定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我妈那人我清楚,她一直骂我们这些做子女的不孝,为了以防万一,我提前准备了这个。”
“是什么?”贵妇抢过他手里的盒子,迅速地打开,睁大眼睛。“这是……”
“像不像?”胡渣男人嘿嘿地笑,“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是真是假?”
“这……万一被查出来呢?”贵妇担忧。
“有几个人真正见过修罗石?”胡渣男人挑眉。
贵妇犹豫了下,娇羞地捶男人的肩膀。“老公,你真是太坏了,有这东西,刚才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害我着急地都上火了。”
胡渣男人发动车子,按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如果真品在手,我哪会冒这个风险?”
车子离开停车位,开上街道,飞快地往拍卖会馆开去。
……
拍卖大厅里,拍卖师风度翩翩地站在台上,让助手展示一件件拍卖品,底下的竞拍者陆续举起牌子。
“三百万,23号出三百万。”
“45号出四百万。”
“四百万一次,四百万两次,四百万三次——”
拍卖师一砸锤子。
“成交!”
一幅宋代的字画被一个中年男子拍下,他笑呵呵地与周围的朋友握了握手。
拍卖会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伊宸景一开始还能端正地坐着,越往后,越无聊得快要昏昏欲睡了。开场到现在的十几件珍藏品,最高拍出一个亿,最低只有三十万,可见所有人都憋足了劲,等待压轴的修罗石。
伊宸景微微抬眼,扫过殷李孟三家,三位家主都老神在在,淡定地喝着茶,小辈们对感兴趣的拍卖品喊了几次价,竞拍成功的只有殷天佑,以五十万元拍得一套笔墨纸砚。
‘他们果然都冲着修罗石来。’
耳边忽然响起秦毅的声音,伊宸景转头,秦毅的注意力却放在拍卖台上,丝毫没有与他交谈的意思。
是传音入密。
伊宸景支着手,回道:‘竞争会很激烈?’
‘三家的家主亲自参加拍卖会,显然誓在必得。’
‘他们老了。’
身为大家族的掌权者,自然贪恋金钱与权势,他们害怕死亡,死亡代表着失去一切,所以即使冒着风险,也要拍下修罗石,期盼着自己是那个独特的人,长命百岁,千秋万古。
‘除了四大家族,还有其他竞争者。那边的几个外国人,在世界富豪榜名列前茅,他们也是冲着修罗石特地飞来北海市。’
伊宸景神识扫过那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
‘他们和四大家族比,财力如何?’
‘我们秦家的财富积累了数十代,一百亿还是拿得出手,较之其他三家略胜一筹。’
秦毅一脸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