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这是有意为之,便是为了叫人撞见。”
淑妃的眼中,闪过一抹激赏。
她浅笑说道:“这些,果真都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萧月白点头:“是我自己想的。”
其实,自打事情一出来,她心中便隐隐觉得哪里不对。然而那时候林氏肝火正旺,盛怒之下带着她便离了国公府。萧月白在长辈面前,柔顺寡言惯了,便也没有说什么。
来到这南安寺之后,她每每想家之际,曾在心中无数次的琢磨思量过这件事,只觉得其中破绽与矛盾之处极多。
然而,萧覃来过几次,林氏的怒气却是有增无减。萧月白性格温软,夹在父母之间,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之下便只好做个安静的女儿。
梦中那凄惨的归途,令她不寒而栗。
虽说眼下还是迷茫懵懂,但她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只要能挽救回自己的亲人,那一切的事情她都愿意尝试。
未知前途如何,她也只能奋力向前。
父母之间这一场矛盾,内情到底怎样,她其实也并不清楚。但只是这样相互不肯见面,是于事无补的,且会给人留下可趁之机。
并且,父亲和母亲,都是深爱着彼此的。爱之深,才会责之切。
淑妃唇边的笑意渐深,她颔首说道:“好聪明的孩子,难得你能想这么透彻。所谓当局者迷,你那娘到如今还气哼哼的,一句道理都听不进去呢。”说着,她忽然狡黠一笑:“其实,我瞧着你母亲也就嘴上硬气,心里其实早软和了,就是堵着那口气咽不下去。如今这时候,能有个去调停一番,兴许就好了呢。”
萧月白听这话似是有门,心中一喜。正欲开口,却听淑妃又道:“只是,你可不能找姨妈去说。”
萧月白一怔,不由脱口问道:“为什么?”
淑妃浅笑道:“姨妈到底是个外人,掺和这等家务事,总是不大方便。另外,姨妈跟你母亲是多年的好姊妹,这等事情若是我去说,只会叫她愈发生气——敢就说,连你也不站我这头了。昨儿的情形,你不是亲眼瞧见了?所以,这样的事,我是再不能去的。便是去了,只是火上浇油。”
萧月白倒是没料到这一块,她原想着淑妃同母亲交好,必能说上一嘴的。今听了淑妃的言语,只顾发起怔来。
淑妃瞧着她那发呆乖觉的小模样,不由一笑,说:“这事儿,其实也不算难。你母亲面上刚强,其实是个重情义的妇人。她心中最看重谁,又最敬重谁?月儿这么聪明,想不明白么?”
萧月白听了淑妃这两句话,心中忽然如被什么点了一般,突然明亮起来。
她冲着淑妃一笑,宛如新莲绽放:“多谢姨妈指点。”
淑妃咯咯笑道:“谢我什么,都是你自家想明白的呀。”
正说着话,林氏也过来了,进门便笑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这么热闹。”说着,便将外头罩着的凤采牡丹斗篷脱下,交给了丫鬟抱着。
她自家走上前来,伸手向火盆里烤了烤,一面向萧月白温言笑道:“早上才起来,就听底下人说你来你姨妈这边了。我还想着,这外头天这么冷还下着雪,什么要紧事,你一大早饭也不吃,就跑来了。”说着,又向淑妃嗔道:“你给我的宝贝闺女吃什么迷魂汤了,拐着她见天往你这儿来?我一进来就不说话了,可见不是什么好事。”
淑妃眯细了一双狐狸眼睛,睨着林氏,笑着说了一句:“我们两个正商量着,怎么卖你来着呢!”
林氏晓得她是说笑,也没放在心上,在火盆上烤了一会儿,忽而闻到一股子甜香味儿,便问道:“什么味儿,这样香?”
萧月白答道:“想是我手炉子里的梅花香饼儿?”
林氏摇头道:“不是那个味儿,倒似是烤番薯。”
淑妃笑眯缝了眼睛,说道:“就数你鼻子尖,闻出来了。”
林氏不由睁大了眼睛,看着那火盆,半晌说道:“你还当真在这屋里烤番薯来着?”
淑妃含笑颔首,吩咐了宫女一声。
那宫女便使了一根铜钩子,将那火盆里一搅,果然从灰里扒出几个圆滚滚皱了皮的番薯来。
林氏瞧着,不由叹道:“都这岁数了,你倒越发顽皮起来。这屋里取暖的火盆,烧的都是上好的银炭,你倒舍得拿来烤番薯!”
淑妃说道:“也是之前,惠安师傅送了几个过来,说是她们菜园子里自己种的,叫我尝尝。前两天下着雪,我也懒怠吩咐厨房了,就叫她们在屋里使这火盆子烤了。烤出来,倒是跟炉子里烤的一样。正巧博衍那时候过来,看见便吃了一个,说比他府里整治的好吃。昨儿他打发人送了信过来,说今日要来,所以我提前叫她们还如上次那般炮制了。”
说着,淑妃向萧月白笑了一下:“今日,博衍可是特地来瞧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婆婆这关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