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阿棠 (上)(2 / 3)

一下口水,便猛然抓起了面前的酒杯。

酒杯在晃动,他的手已颤得更快,溢出的酒水滴滴落下,在茶桌上绽出朵朵冰莹。

他终是将酒杯举在了脸前,将仅剩的半杯酒水,一饮而下后,快速地落下了手中杯。

随后,他眸光又渐渐凝注在方才端起酒杯的手上。

触碰过酒杯的指肚已然青紫,且还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最后,他又用结着冰霜的指肚,去触碰最开始就升腾着缕缕白烟的杯酒。

白烟犹在,他的指肚在接触到酒杯的瞬间,也停止下了晃动。

他并没有去喝那杯热酒,他本就没打算去喝任何一杯酒。

无论是热的,还是冰的,他都只是随口而出的想要去喝。

但他却不得不去亲自尝试,那杯冰酒,但是是不是真正的冰酒。

此刻,他尝试过了,心也平缓下了,语气却也沉了...

“我叫阿棠,棠是海棠的棠...”他仍在看着他自己的手,“今年刚好二十岁...”

“看来,我要叫你一声大哥了,”殇沫,说,“因为,我今年刚好十九岁。”

“不,”阿棠的声音已更沉,“我应是做不得你大哥的...”

“为何?”

“这世上能把一杯酒变成热酒的人,想来还是有几个的,但这世间能将一杯酒变成冰酒的,却也只有你一个,”阿棠,缓缓说,“至少,我只见过你一个。”

“就因为你饮下的那杯冰酒,你便做不得我的大哥?”

“是的,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而我刚好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殇沫闻言,笑道:“通常这样的人,能够活得很久,且还能活得很好。”

阿棠,说:“可我活得并不好,也随时会死去。”

殇沫,惊道:“噢?这又是为何?”

“因为...”阿棠刚要开口,一利剑便赫然指向了他的胸膛,且是正对着心脏之处。

“既然,你不愿做我大哥,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殇沫并没去看,突然而来的利剑的出处,自若道:“我们既然是朋友,那么,若你有解决不掉的麻烦,我势必是要帮你的。”

“不必!”阿棠缓缓侧脸,凝视着突来的持剑之人,冷冷道:“你是谁?我们有仇吗?”

“我是谁,你不配知道,”持剑之人,淡漠道:“我们也并没有仇。”

阿棠浅浅一笑,“那你为什么要拿剑指着我?莫非是想要杀掉我?”

持剑之人,森然道:“因为,方才你的笑声惊扰到了我的主人。我也并不会杀你,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到我主人的轿前去认错。”

“是那顶富丽堂皇的轿子吗?”阿棠向远处瞥了一眼,“可,你又怎就能够确定方才是我在笑呢?”

持剑之人,昂起高傲的眼鼻,一字一字道:“因为,这里就你们三人,而你正好正对着我。”

他又道:“当然,这两个一直背对着我坐得人,一会儿也是要去向我主人道歉的。”

“若我们不去呢?”阿棠眸光逐渐变得凌厉,“你就要一一杀掉我们?”

持剑之人,摇了摇头,“不去认错的话,你们其实也不必死,我的主人大概也不允许我拿走你们的狗命。不过,想必也是要留下一只耳朵的,毕竟,已经有人留下了一只耳朵,且还是位朝廷命官。”

阿棠笑了笑,“你是在说,远处那个已死在长宴旁的李大人吗?”

“是的,你知道死的人是李大人便好,”持剑之人,傲慢道:“而,李大人的死,也不过是我家主人弹一下手指间的花瓣而已。”

“花瓣?”柳韵锦赫然站起,转身望向长宴处,那顶饰着凤凰交织嬉戏的龙纹图案的轿子,怔了住。

殇沫也随即站起,同样朝那轿子望去。

“不错,一片再普通不过的花瓣,”持剑之人侧脸瞥了一眼柳韵锦,讥诮道:“那李大人,也真应了那句‘愿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名言了...”

“你的主人应该武功极高,但是...”阿棠猛然斜倾身子,持剑之人手中的利剑,也在这时赫然刺进了阿棠的体内,“但是,你万万不该拿一个处处欺压百姓的狗官,与我们相其并论!”

“啊!”

阿棠已出剑,出得是他身旁的那把奇怪的剑。

但,发出惨叫声的却并不是阿棠,倒下去的更不是阿棠。

持剑之人已倒下,永远无法再站起得倒了下,已没了呼吸,也没了所有得傲慢与讥诮。

想来,任谁手持一把剑,在没刺出的情况下,对方便将身体主动迎了上来,甘愿被刺中的做法,都会令原本具备着碾压优势的持剑人,惊呆住的。

可,偏偏就在持剑人百思不得其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刻,对方竟能保持着万分清醒的头脑,拔剑反刺,杀死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