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旧党反攻倒算,新党自己也责无旁贷。
王棣眉头一皱道:“此次青苗法推行困难重重,诸位大人可知医家义庄捐赠良种的来源在哪?”
义庄仅仅是慈善组织,其钱财来源主要靠人捐赠,而义庄突然涌现的大量良种,而且指名捐给赤贫之户,极为可疑。
“旧党!”
新党众人不由眉头一皱。
固然有好心人愿意捐献良种给赤贫之人,然而有能力做到影响新党青苗法的只有旧党,旧党这是借助医家之手,故意让新党难堪。
吕府。
“变法!”
吕大防眼神凝重。
自从官家长大之后,他就知道崇拜神宗的赵煦一旦亲政,肯定会倾向变法。
到那时,新党就会卷土重来,旧党将会被清算。
而范正的出现让吕大防看到了转机,在范正的影响下,官家竟然不再完全崇信新法,转而让旧党官员为其讲解新法的弊病,甚至公然宣称要中和为政,吸收新法和旧法的优点,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这让吕大防看到了希望,当赵煦以相位相许的时候,吕大防主动放弃高太后,选择支持赵煦亲政,就是为了旧党的未来。
好在!
赵煦并未食言,亲政之后,虽然召回了新党官员,重新推行新法,然而却保留了旧党和中立派,推行的新法也有极大地改变,新党并未一家独大。
“义庄再次请求捐献良种之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御史杨畏询问道。
吕大防问道:“先前捐赠的良种可曾如数发放给赤贫百姓?”
杨畏点头道:“下官派人去盯着呢,义庄的确是如数将良种捐赠给赤贫百姓。”
如今的义庄刚刚草创,再加上范正提前将后世的预防慈善组织腐败的方法告知李清照,义庄从一开始就已经立下了规矩,大大减少腐败。
“安排人继续捐赠良种,至少要让京畿之地的赤贫百姓不用去借青苗钱!”吕大防冷笑道。
杨畏嘴角一抽道:“可是如此一来,医家义庄岂不是拿新党和旧党的矛盾当枪使呀!平白便宜了医家的名声。”
吕大防冷笑道:“我等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新党,只要新党失去了聚财之能,就已经自断双臂,看他还怎么和我们斗!。”
杨畏劝诫道:“相公莫要大意,官家和范正互为知己,假以时日,定然是第二个王安石。”
吕大防抬头看了一下飘落的秋叶,智珠在握道:“无须担心,范正行事太过于激进,如今有密探来报!辽帝耶律洪基已经南巡至雁门关一带,而南音公主所携带的丝路计划迟迟没有得到辽帝的回应,很显然耶律洪基还在犹豫之中,一旦辽国攻宋,官家就在再信任范正,朝廷之上群臣激愤,也不可能容得下范正了。”
“可是要是辽帝贪利,同意丝绸之路计划呢?”杨畏急声道。
吕大防深深的看了杨畏一眼道:“拿大宋已经失去了丝绸之路的利益,来免去岁币之忧!宋辽受益,所损失的只有西夏,何乐而不为。”
杨畏不由一愣,缓缓点头道:“相公英明!”
……………………
雁门关外!秋风萧瑟,草木枯黄,一片肃杀!
耶律洪基看着面前的不远处的戒备森严的雁门关,眼神凝重。
“启禀陛下,大宋无故背弃盟约,单方面废除岁币,还请陛下下令,即刻攻宋!”辽将耶律章奴怒不可遏道。
“还请陛下出兵,教训大宋小皇帝。”
一众辽将纷纷义愤填膺道。
“陛下三思,大宋有火器震天雷!再配合棱堡和神臂弩,足以抵挡十倍的兵力围攻,平夏城之战,大宋两万守军阵斩五万夏兵,大辽还未找到破解此阵的方法,不可轻举妄动。”辽相萧兀纳反对道。
“平夏城之战!”
辽国众臣顿时心中一凛,大宋平夏城之战打的实在是太过于惊艳了,小小的平夏城五十万大军围攻,非但没有攻下来,反而留下了五万将士的性命,一战彻底震惊天下。
辽国的实力虽然强过于西夏,但是也经不起一城五万将士的损耗。
“震天雷又如何?我辽国无需攻城,只需效仿圣宗亲率大军,长驱直入兵临汴京城下,定然可以让大宋屈服。”耶律章奴叫嚣道。
“然后呢?我军长途奔袭!大宋有震天雷守城,根本攻不破汴京,大宋有禁军八十万,一旦大军合围!我军全军覆没之忧。”萧兀纳反驳道。
“大宋背盟,必须严惩,否则日后必成大患。”耶律章奴不甘道。
“大宋新添火器,辽国不可轻举妄动,否则西夏就是前车之鉴。”萧兀纳反对道。
一时之间,大辽众臣陷入了议论之中。
有的主张立即发兵讨伐大宋,以惩罚大宋背叛澶渊之盟。
也有的主张暂缓讨伐,在未找到破解震天雷的方法前,不可轻举妄动。
“皇爷爷且慢,大宋已经输送岁币百年之久,早已经积怨颇深,大宋虽然背盟废除了岁币,已经送来了丝路计划,每年获利百万贯之上,远超岁币所得,如此方是两国和平之道。”
忽然耶律南音越众而出,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