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严惩此狂徒!”
满朝百官皆是饱读史书,自认为是正人君子,一个个脸色臊的通红,怒斥庞继祖。
庞继祖看到百官群情激愤,顿时吓了一跳,脸色大变,讷讷的说不出话来解释。
范正满头黑线,只得上去给庞继祖解围道:“诸位大人误会了。人工授精并非如此,而是………………。”
当范正详细的给朝堂百官讲解种马人工授精的经过和优点之后。
满朝百官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谄谄,然而在垂拱殿内,他们百官公然谈论公马母马人工授精,实乃不雅。
“此乃邪方也!”
赵煦不由苦笑道,庞继祖,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范正的邪方还邪,还下流。
朝堂百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医家到底是怎么了,屡出邪方,而且一个方子比一个方子邪!
“此法虽邪!但是效果立竿见影,既可以节省饲养大量的种马,同时又可以让良马广为传播良种,不出十年,定然让马政繁衍昌盛。”庞继祖保证道。
朝堂百官纷纷沉思,大宋地处中原,并无草原,养马有天然的劣势,想要拉近马政的差距,恐怕只有用这个邪方了。
赵煦环视一众大臣,众臣默默点头,默认了兽医一脉的养马邪方。
“传旨:封兽医庞继祖为群牧司判官,主管天下战马繁衍一事。”赵煦直接下令道。
群牧司判官乃是六品官员,庞继祖乃是太医生出身,能够直接担任此要职,可见赵煦恢复马政的心是何等的迫切。
“多谢官家。”
庞继祖狂喜道。
他专修兽医一脉,不知道被多少人暗中嘲笑,如今他时来运转,加入马政直接荣升六品官员,定然让当初嘲笑于他之人后悔莫及。
百官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马政这个心腹之患。
然而范正却再次语出惊人道:
“请恕微臣狂言!大宋哪怕有了人工授精的邪方,想要马政昌盛依旧难如登天。”
刹那间,垂拱殿一片哗然。
大宋好不容易得到了养马邪方,正要一展身手,却突然又被范正泼了一盆冷水。
赵煦眉头一皱道:“范爱卿何出此言?”
“因为牧监制度!”范正郑重道。
赵煦顿时眉头一皱,看向百官。
“大宋立国之初,并不缺少战马,澶渊之盟后,大宋有战马二十万,如今大宋仅仅有战马减少近一半,再加上连年从吐蕃等地买马,为何会有如此差距?”范正反问道。
满朝官员顿时脸色尴尬,无他!只因为养马太费钱了,大宋培养一匹战马的价格至少在百贯左右,而买一匹的青塘战马的价格才在五十万贯左右,这也是满朝百官不愿意养马的原因。
“真宗年间!宰相向敏中言国马倍于先朝,广费刍粟,乃诏以十三岁以上配军马估值出卖。”
“饶州牧场所蓄种马和母马五百六十二,数年间仅存三百十五匹,马驹之成者二十有七。”
“镇江牧场有马千匹,十余年仅生二十驹,几乎荒废。”
“朝堂规定马官任满三年必须外调,如此一来,谁还用心养马。”
范正历数朝堂历代牧监之弊端,旧党众人脸色难堪至极,新党众人顿时幸灾乐祸。
反而范正并没有放过新党,直言不讳道:
“神宗时期,朝堂变法推行保马法,竟然连废八座牧监。”
“保马法推行,马户负担加重,马户怨声载道,战马数量损失惨重。”
新党官员顿时脸色难堪。
“大宋马政不昌,其根源不在马,而在人,此乃人祸。”
范正毫不客气,直接对着新党和旧党官员骑脸输出。
大宋马政不昌,新党和旧党都责无旁贷。
官方养马靡费颇多收效甚微,保马法百姓人人反对,战马损失惨重。
章惇脸色不悦道:“这么说来,范大人可有养马良策。”
范正点头道:“不错!大宋想要马政昌盛,除了人工授精邪方,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以利相诱!”
“以利相诱?”章惇皱眉道。
“朝廷既然愿意花钱从吐蕃青塘买马,甚至买大理之马,为何不愿意从民间买马?”范正反问道。
吕大防嗤之以鼻道:“百姓手中根本无马!而且不愿养马,从何买马?”
“民间不愿养马,是因为养马无利可图,大宋牧监养一匹马花费超过百贯,如果朝堂宣布,一百贯买一匹合格的战马,范某可以保证,别说二十万匹,就是三十万匹战马,也是应有尽有。”范正嗤之以鼻道。
“不可!战马乃是大宋国本,岂能寄托于民间。”吕大防断然反对道。
马政可不仅仅是钱的问题,马政的官员,一旦大宋全部采买马匹,这么多马政相关的官员又将如何安置,更别说马政牵涉的利益不知几何,旧党自然不愿意放弃。
章惇皱眉道:“臣亦反对,朝廷本就财政紧张,哪有余钱让再花钱购买战马。”
一时之间,新党旧党官员齐声反对。
范正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就官营、民营兼行,朝廷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