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李恪非心情愉悦的赶回家中,最近一段时间,女儿李清照虽然解除了禁足,然而却并未和邪医范正再见一面,这让他颇感欣慰。
然而当他刚到李府外,就看到李府外墙壁再一次围满了人,当下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众人见到他归来,立即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当他走到了尽头,果然看到了一首新诗写在墙上。
“《相思十诫!》”
李恪非读着那一句句压抑至极,又饱含深情的诗句,不得不承认,单单以诗词之道,范正的确和李清照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
然而他可是听说这一次范正重现华佗绝学,赵煦可是亲自前去观礼,范正和赵煦走得越近,他越感到不安。
良久之后,李恪非冷哼一声,转身回到了李府。
“相公!”王氏上前为李恪非换下朝服,小心试探道,“相公,妾身听说范正已经重现了华佗绝学。”
李恪非点了点头,此事并非秘密,恐怕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开封城。
“那岂不是说范正已经变法医家成功,那他和照儿之间的婚事?”王氏急切道。
李恪非摇了摇头道:“此事莫要再提,无论是范家还是范正都毫无意外的支持变法,而范正和当今陛下走得太近,但当今当政乃是太皇太后,最为反对变法,李家不能卷入新党旧党之争中。”
王氏皱眉道:“可是太皇太后毕竟已经高龄,陛下即将亲政,届时陛下定然会推行变法,李家支持变法又如何,更何况这大宋本就冗兵冗官冗费,亟需变法。”
大宋的现状何止是范正忧心忡忡,就连她这个弱女子都有所耳闻,她不明白为什么满朝诸公却无动于衷。
李恪非脸色一变道:“妇人无知!你可知道当初官家继位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最有机会,太皇太后的次子,官家的亲叔叔雍王赵颢,而现如今,雍王赵颢依旧盘桓在京城,你当是为何?只要陛下一日未亲政,这天下之主依旧未成定局。”
雍王赵颢乃是高太后的次子,而当今官家乃是高太后的孙子,曾经高太后为了权力,选择了支持赵煦继位。
而如今高太后已经高龄,而官家主张变法又和太后的主张相左,谁能保证高太后不会头脑一热行废立之事。
王氏却冷静分析道:“你总是只顾清名,又瞻前顾后,官家已经在位数年,已有明君之相,擅自行废立之事,满朝文武可会同意,再说废侄立叔,简直是天下奇闻。”
“至于新党旧党之争,李家根基浅薄,还想独善其身简直是痴心妄想,假如有一天新党当政,你受到清算的时候恐怕还要受范正庇佑。”
李恪非闻言脸色一变,拂袖道:“妇人之见!”
王氏气急,暗暗下定决心,定然要教女儿装病,好好的逼一逼李恪非。
第二日,王氏送走李恪非前去上朝,正准备前往去女儿好好聊一聊。
“启禀夫人!小姐病了!”
忽然莲儿匆匆前来禀报道。
“啊!”
王氏闻言大惊,她可还没有来得及教女儿装病呢!女儿竟然率先病倒了。
“照儿!”
当下,王氏匆匆赶到李清照的闺房,只见李清照虚弱的躺在了床上,浑身无力。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的照顾小姐么?”
王氏厉声对着莲儿责怪道。
莲儿吓得小脸一白,连忙道:“夫人明鉴,昨晚小姐非要写诗,莲儿劝了好久,直到半夜才写完,今朝一觉醒来,就病倒了。”
“写诗?”
王氏眉头一皱,只见闺房书桌上果然放着一张诗稿。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王氏不禁心中痛惜,自从女儿和范正私定终身的事情爆发之后,女儿的每首诗词皆有一个愁字,哪里还有当初写《如梦令》的清新别致。
更别说,这一次更是写诗到半夜,定然是受凉导致生病。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王氏读着读着不禁潸然泪下,李清照的身体本来就弱,前一段时间又溺水一次,再加上这一段时间风波不断,一连串的名篇怎能不消耗女儿的心神,让本就身体单薄的女儿更加消瘦了几分。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世人皆看到女儿的诗词惊艳,而王氏看到这首佳作只有浓浓的心疼。
李清照摆摆手,安慰道:“母亲莫要怪莲儿,女儿只是偶感风寒罢了,歇息一番就好。”
“好,母亲这就让大夫为你开药!你莫要再强行写诗了。”王氏擦干眼泪,哽咽道。
很快,大夫请来,仔细诊断一番,并未发现病因,只能先按风寒开方抓药。
莲儿当即煎药,李清照配合的服药之后,王氏这才放心下来。
“母亲,女儿请你帮一个忙!”李清照虚弱指着诗稿道。
“母亲明白!”
王氏又岂能不知李清照的意思,含泪点头,当下让人将这首《醉花阴》写在了李府外墙壁上。
“李清照回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