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再也按捺不住,一跳老高,叫道:“无始魔主竟然传下法旨?那究竟命魔心道人做甚么?”无始魔主为魔门共主,亲自传下法旨,当真是非同小可,难怪魔心道人力排众议,也要先完成魔主法旨了。
壶老冷哼一声,道:“那法旨十分简单,便是命魔心道人传播魔主威名信仰,令此界众生信奉魔道,敬奉魔主!”
黑袍讶然道:“这法旨与魔心道人的初衷不谋而合,岂不是魔主要他压服三家门户所有大派,令得他们心甘情愿归入魔道?不对!这其中……”忽然察觉其中有一个大大的破绽,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壶老却自顾自说了下去,又道:“众弟子长老闻听大喜,恨不得立时动手,将魔道、玄门与佛门大派尽数屠戮一空,以舒恶气。但魔心道人却老神在在的说道,要先举门户之力,建造一座魔宫,供奉无始魔主所留那一道魔念!”
黑袍满心只有方才所思的那个破绽,对壶老之言不曾放在心上,忽的大叫一声,叫道:“我知道了!无始魔主乃魔门共主,凡魔门修士皆当敬奉,如何还会特意下一道法旨,命魔心道人代她压服此界诸派?佛门道门自不必说,除非、除非……”心头想到了那一线可能,心底自有一股寒意升起,底下之言便未说出。
壶老冷笑道:“你终于想到了?不错!无始魔主为何要下法旨?只因此界魔道表面敬奉魔主道统,实则早已各自为政,不屑以魔主道统支流自居,此为亵渎魔主之事,引得魔主震怒,才拔擢魔心道人,令他代魔主清理魔道门户!”
黑袍失声道:“怎么会!魔道之人修炼的功法皆出自魔主,怎敢背弃源流,怎么会!怎么会!”声音越来越小。
壶老道:“敬奉魔主,便须奉上一切,元神、念头、精气,等若在魔主面前赤裸的一丝不挂,偏生无始魔主几百年也不显灵一次,想要得其青眼,法力暴涨,简直痴人说梦!魔门中人桀骜不驯,谁肯平白无故献出自家一切?域外之辈不说,此界魔道中人可早就不肯信奉魔主了!”
黑袍无言以对,们心自问,他自家也不愿平白无故信奉魔主,倘若献出信仰,为魔主魔性召感染化,生死岂不操于其手?若是无始魔主肯漏下一丝一毫的“恩惠”,助他成就从长生还差不多。
壶老又道:“魔心道人魔功大进,几乎要突破长生,进入下一层无上境界,炼魔宗上下谁敢抗命?当下举全派之力,在伏龙山之中铸造魔宫,供奉那一缕无始魔主所留魔念。”
“历经百年苦功,几乎将魔宗历代珍藏之宝尽数耗空,还险些将我们几件法宝回炉重造,才勉强铸成这一座魔宫!魔宫铸成之后,魔心道人大为高兴,当即举办一场魔典,恭迎魔主魔念入驻魔宫,随即大庆三日。魔心道人还许诺,可容魔宗上下长老弟子轮番感应魔主魔意!”
黑袍喃喃道:“真是好大手笔!”魔主魔意何等珍贵?虽只是无始魔主的一缕魔念,就算只从中感应到一丝一毫,也足以受用无穷。魔心道人此举,乃是收拢人心,偏偏击中魔道中人心头最脆弱处,谁也不会放弃这一场天大机缘。
壶老声音变得缥缈起来,似乎也陷入了那一日之景的回忆中,“魔宫落成开放的那日,魔心道人将无始魔主魔念迎入魔宫之中,众长老弟子叩拜之后,果然开放秘殿,容众人参悟。”
“不过这等恩典,非是常人所能消受,自然要从魔心道人开始。谁能想到,便是这一场无上大典,出了天大岔子!”
黑袍安静之极,此时绝不插口,只等壶老述说下去。
壶老顿了一顿,声音之中罕见夹带了一丝恐惧之意,道:“魔心道人第一个上前感悟魔主魔念,其也算驾轻就熟,将自身元神融入魔意之中,按理他窥见过魔主真身,只是一缕魔念,全无难处。不料,魔心道人刚将元神融入魔主魔念之中,异变突起!”
“只听魔心道人惊叫一声,充满了恐惧惊怖之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魔心道人一道长生级数的不灭元神,竟是生生消融在魔主魔念之中!”
黑袍已是遍体皆寒,虽未亲眼见证千年之前发生于魔宫之中那诡异的一幕,眼前似乎映射出一尊法力无边的长生魔修,其元神如同雪遇骄阳,就在万众瞩目之中融化一空,偏生根本阻挡不得,那种绝望无助之意,似乎化为一只漆黑魔爪,死死攥住黑袍道心,令他生出无边惊怖之意!
壶老道:“魔心道人再也想不到,感应魔主魔念之时,竟会身遭反噬,魔主魔念之中所蕴魔道法度浩若烟海,炼化一个区区魔心道人,简直易如反掌!众长老弟子根本料想不到,魔心道人竟会死的如此诡异、如此迅捷!不过数息之间,足可镇压此界的一尊长生魔头已然陨落!魔宗上下亲眼所见,待得魔心道人元神化去良久,才有人发出惊恐之极的尖叫与呼喝之声!”
黑袍欲待反唇相讥,壶老这厮虽是法宝元灵,却将魔宫惊变娓娓道来,说的生动无匹,才是一位合格的说书人。但思及魔宫当日惊变,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壶老叹道:“魔心道人诡异而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