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先前苦功付之流水,还要受门中与朝廷的责难,却是何苦来哉!”
元季峰叹道:“我临危受命,做了这青原城的府丞,自当鞠躬尽瘁,若是有朝一日城池破灭,自也当与青原城偕亡。”
庞光急道:“我等好容易修成金丹,正有大好道途,何必为了区区一座城池搭上性命?何况师兄你出山做官,本是奉了门中之命,尽力便可,余下之事便等门中那些长老们商议决处罢!”
戚泽听这一对师兄弟一唱一和,俨然是一副爱民如子,与敌偕亡的好官模样,索性闭了嘴不去搭言。
庞光心思何等灵透,与元季峰康慨激昂说了半日,见那简明板着一张臭脸,也不说话,暗骂道:“这厮也不是好相与的,老子说了半天,他也不自告奋勇领兵出城杀敌,五行宗倒是教出了好弟子!”
庞光本拟戚泽脑瓜一热,主动请缨,带兵出城与五毒教决一死战,只要他一死,趁机可拖五行宗下水,哪怕再来一个五毒教也不怕。
又说了几句,庞光这才讪讪住口,正要没话找话,忽听厅外有官兵来报,元季峰唤入,问道:“何事?”
那兵将道:“禀府丞,城外叛军忽然出动大批军士,将这些时日战死兵将尸身都挪至一处,还用了许多冰块保温,防止腐烂!”
庞光忙道:“叛军战死的尸体有多少?”
那兵将道:“总有几千上万了!”
元季峰若有所思,道:“知道了,你去罢!”
庞光道:“十三皇子岂会那么好心,将尸体收罗起来,放置腐烂,运回原籍安葬?依我看必是又有甚么阴谋!”
元季峰道:“既要防腐,只怕是要取用尸体之血肉,保持新鲜,以五毒教的德兴,必是要将尸身血肉喂养蛊虫,培炼甚么厉害的毒蛊!”
庞光讶然道:“两军对垒,现在才想起炼蛊,岂非太晚了些!”
元季峰道:“事不宜迟,师弟,你立即出城打探,若是五毒教真要用尸体喂养蛊虫,只怕那毒蛊必然非同小可,我等要及时出手阻拦,不然等毒蛊炼成,就不好办了!”
庞光道:“这有何难?我立时便去!”眼角若有意若无意,瞥向戚泽,说道:“简明道友可有兴致与庞某出城一探?此事毕竟关乎满城百姓性命,还请道友勿要推辞!”
戚泽对庞光道德绑架的手段越发反感,开口道:“不了,简某区区凝煞,去打探五毒教虚实岂非找死?为满城百姓计,也先当为自家性命计!”
庞光碰了个软钉子,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元卓忽然问道:“简道友自五行宗来,我有一位相熟之人,只怕也拜入了五行宗中,他还曾得到一部上乘剑谱,不知简道友可知他现下如何?”
戚泽心头一动,道:“那人姓甚名谁?”元卓道:“那人名唤戚泽,乃是伏龙山脚下伏龙镇出身。前几年他被贵派太冲峰长老萧绍带走,此时怕是也拜入贵派门墙了罢》”
戚泽暗道:“果然如此!”问道:“元卓道友似乎非是伏龙镇出身,如何认得那戚泽?”
元卓面色一滞,讷讷不语。戚泽道:“戚泽之名我在内门从未听说,要么他在外门之中做个杂役,要么根本不曾来到五峰山上。”
元卓面上一喜,道:“是这样么?我还以为他得了奇缘,不过几年就能修成无边法力,还艳羡的紧呢!”
戚泽故意道:“修行岂是那么容易?我入道十余年,也不过刚凝练煞气,谅那戚泽有多大年岁,多大造化,就能修成无边法力?”
元卓喜笑颜开,自不会说是嫉妒心作祟,才打探戚泽消息。
元季峰道:“简道友既然来此,还请助元某一臂之力,保住城池,护住一城百姓性命。”
戚泽道:“这是自然!”
叛军军营之中,布特高踞上座,面色不渝。察番低垂脑袋,不敢言语。五毒教教规森严,察番对敌不利,就算被布特喂了蛊虫也不敢反抗。
布特阴阴一笑,道:“老子将你带出山寨,以为你修为不错,指望你给老子露脸,怎的今日招招都败在那黄脸小子手上?没得白瞎了那虿蜂!若是今日有教中长老在此督战,老子第一个便将你喂了蛊虫!”
察番听布特语气之中并无杀意,大喜之下,正要分辨,忽听一个阴冷声音道:“既是废物,那便喂了蛊虫罢!”
一团毒烟裹挟无量阴风吹入大帐之中,现出三人。布特叫道:“何方鼠……”眼珠子一直,忙改口叫道:“原来是万俟师叔!咦?还有十三皇子!”
来者正是万俟雄、十三皇子与潘鹍,万俟雄自矜身份,根本懒得理会那厮。十三皇子咳嗽一声,潘鹍会意,抢先冷笑道:“布特!你这废物统领大军这些时日,也不曾攻下青州城,此战关乎十三皇子气运,因此特来督战,你可知罪!”
十三皇子大是满意,忖道:“这潘鹍外表粗豪,察言观色倒是一把好手,不如封他个官衔,留下麾下也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