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剑意每修成一道,便有一番好处,凝练脏腑,反哺阴神,乃是道家性命兼修之正宗。又过半日,两道剑意宁定,戚泽终于收功, 四顾之下,不由微微苦笑。
幸好他所居算是偏僻,周遭并无外门弟子驻扎,但房屋崩塌,偌大动静,还是将左丘明与孙漠引来。左丘明本待不来,思及是戚泽那个惹祸精,只好纡尊降贵前来。
孙漠本待呵斥, 左丘明摆手阻住, 心平气和等到戚泽收功,这才笑道:“好!想不到区区几日,你竟又凝练了一道根本剑意,在本门凝真境中也算罕有!我看太冲峰上那些所谓的后进天才,也及不上你!”
戚泽施了一礼,说道:“左丘长老谬赞了!可惜弟子收功不及,毁坏了门中房舍,还请长老降罪!”左丘明呵呵笑道:“道行精进,正是可喜可贺,嘉奖还来不及,岂会降罪!不过你居所已毁,不如搬往别处,与其他弟子一同居住,如何?”
戚泽道:“多谢长老美意, 弟子向来独来独往惯了, 此处也已住惯了,不欲换地他去。”左丘明道:“那也好办,一间房舍而已, 再为你造上一座便是了!孙漠,此事你来办妥罢!”
孙漠一肚子话憋住,只得道:“是!”左丘明点了点头,道:“戚泽,门中对你寄望甚深,望你好自为之!”言罢飘然而去。
孙漠咬牙道:“你也莫闲着,既要重盖房舍,随我一起动手罢!”戚泽苦笑道:“多谢孙长老了!”孙漠又唤来几个外门弟子,充当苦力,仙家手段自是不同凡响,不过半日功夫,又自盖起一座房舍。
戚泽称谢不已,孙漠带了弟子悻悻而去。戚泽入得屋中,暗笑道:“这新建的房舍全无异味,不必放风,倒也是一桩好处!”剑意新成,该当暂缓修行,如此一张一弛,方为修行之道。
戚泽索性禅坐入定, 补充佛门真气。过得七日,自觉神足气满,当即再度修习玄音剑诀。以土生金、金生水之意,该当修炼肾宫剑意。
依旧阴神出窍,感悟星光真意。恍忽之间,已立身于北方玄冥之水之上,正有一头法相缓缓升起,其上龟蛇交缠,龟者寓静,蛇者寓动,龟蛇相合,动静相生,正是道家玄武法相!蛇信嘶嘶,老龟服气,道尽玄门练气妙旨。
白虎监兵真意宁折不弯,阳刚霸道,绝无回旋余地。玄武执明则大不相同,蕴含北方玄冥真水精义,所谓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取得便是阴阳深藏、动静纠盘之意,相比之下,要温和的太多。
《周易参同契》有云: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雄不独处,雌不孤居。玄武龟蛇,纠盘相扶。以明牝牡,毕竟相胥。便是道尽玄武法相之妙。
戚泽有佛火心灯烛照,阴神分外清明,前世所读诸般道经之言纷至沓来,阐述阴阳动静之理,种种玄奥之义涌上心头。在戚泽阴神瞧来,那尊龟蛇纠盘的法相陡然分解为无数灵光,灵光之中暗合先天阴阳妙旨,供其参悟。
相比之下,参悟玄武剑意反倒比参悟白虎剑意容易的多,不过数日之间,肾宫之中已然隐约有一头小小玄武法相浮现,此法相定鼎阴阳,调和水火。
玄武归位,化合剑意。此剑意无形无质,却又宛若真形,剑意即是玄武之形,玄武之形即是剑意,玄之又玄,存乎一心。玄武剑意既成,无形剑意震荡之下,带动肾宫一齐震动,立时生发肾水之力,如潮涌汐喷,涤荡周身。
肾主目,肾强则目明,戚泽只觉一股炽热暖流自肾宫流出,逆流直上,灌入双目之中。戚泽闷哼一声,双目得了肾宫强力法力灌注,双目立时充血,难受不已。
戚泽双目剧痛,无意识之间发动佛门眼识之功,一股清凉之意自目中蔓延开来,好歹将那股热流慢慢消化。原本在头顶无所事事的古灯檠忽然摇动不已,金焰静燃,洒落斑驳佛光。
那佛光透入戚泽双目之中,立生清凉之感,总算免去了他双目爆裂之厄。戚泽双目经过肾水滋养,凛然放光,宛如剑锋披霞,良久方才掩去光华。
脑宫之中,围绕佛碑盘旋的两道佛光中,代表眼识的佛光似乎微微胀大了一圈,显是眼识神通略有精进。戚泽试用双目观照,只觉目力已可远及百里,如掌上观纹,比先前大有增长,也算意外之喜。
戚泽接连修成两道玄音剑意,用去数月功夫,此时五峰山已近初夏,不过极北之地气温不高,倒是天秀湖畔绿荫森森,一派兴旺之景。
手中那团星光已然缩水了一半,戚泽正要勇勐精进,一鼓作气修成其余两道剑意。土、金、水三行之力在脾脏、肺脏、肾脏之中不断鼓荡。有此修为,在五峰山上同辈弟子之中,已算翘楚,毕竟土金水三行同修,比萧绍还要多出一行,但戚泽已感到修行艰难。
修成阴神出窍,已可与天地相交接,自乾坤中汲取灵气。天地间灵气千种万种,驳杂之极,需用道诀心法加以提炼精纯,修炼一道真气与修炼三道真气之难度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戚泽叹了口气,既然天机子要他立志高远,五行齐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