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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装作没醒,她倒要看看这小鬼想干嘛!
小少年抱着被子无孔不入,在她的床榻下面给自己弄了个窝猫进去了。
罗敷继续:“…………”
罗敷忍无可忍,把他拎起来,扔到外间的罗汉床上去了,板着脸道:“你睡这里。”
少年的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暗中观察她,立刻点了点头。
罗敷打了个哈欠,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她就去把另一间上房给退掉了——反正也没用,省点钱、省点钱。
“钱是赚出来而不是省出来的”,这道理当然是没错的,但开源节流,开源是一方面,节流也要注意。
不过,不该省的地方就不省啦。
罗敷带着荆无命在城中下馆子,一天下三顿,顿顿都不一样。
这不是一座大城,只是一座背靠大山的北方小城,城中最奢侈的客栈是罗敷所住的悦宾客栈,街面灰扑扑的,地上的青石板被磨得光亮,靠山吃山,这里的山珍野味倒是不少。
不过大雪封山,猎户上不得山,野味的价格水涨船高,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得起的。
罗敷吃得起,罗敷带着荆无命一天三顿、变着花样的吃。
什么烤兔、蹄筋焖蘑菇、炖鹿肉什么的,都变着法的吃,这些东西荆无命在山上一定也吃过,但却没吃过山下的做法,她想带着他体验体验,什么都尝一尝。
然后问他,觉得什么比较好吃。
荆无命指着铁锅炖大鹅,说:“这个。”
罗敷:“…………”
罗敷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道:“我也觉得这个好吃。”
山上猎的动物,哪有家禽好吃呢?
这种天气、这种地方,几个朋友聚一聚的时候,那是不偏爱热炒的,炒菜上桌,还没喝几口呢,菜就已凉透了,
() 那是多么扫兴的事情!
这家小店却好,把桌子直接该成灶台,底下烧上炭火,上面坐上比脑袋还大的铁锅,把什么排骨、大鹅、豆角、榛子蘑、粉条什么的,全都一锅炖了,配上一篮子烙饼,就蘸着汤汁吃,热乎乎的,别提有多么的美了!
今日罗敷就和荆无命一块儿来吃这个,他们两个人是无论如何吃不完的,罗敷也不在意,又告诫荆无命,千万不要吃撑了。
荆无命的脸被大锅里冒出的热气蒸的红扑扑的,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他问:“为什么有人总偷看你?”
罗敷不甚在意,道:“因为我好看啊……别管他们。”
像她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毫无疑问会是人群的中心,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也正因为如此,她想要隐藏行踪才比较困难,除非全程避着人。
结果今天,她居然很快就不是人群中心了。
一只苍白、修长而有力的手撩开了门口厚重的门帘,有人背披风雪,走了进来。
这是个悍野凶狠如狼、又冷酷坚定如雪山之巅的男人。
他只是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暖烘烘的屋子就足以在一瞬间冻住,屋子里鼎沸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
有人快速地扫了一眼这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只见他苍白的一张脸上绝无表情,好似没有任何事情能打动他的心……于是,这抬头看他的人又立刻低下了头。
——这种人手上肯定有硬招子,能不碰就不碰,低着头装鹌鹑吧。
所有人的想法估计都是,神仙,你赶紧走吧!我吃不下饭了!
……但他偏偏抬脚就往里面走。
罗敷已朝他笑了起来,用力挥一挥手,大声道:“红哥,这边这边!”
此人正是号称中原第一杀手的中原一点红。
一点红瞧见罗敷之后挑了一下眉,惨碧色狼眸中的那种冷酷与戾气立刻如春雪般消融了。
他抬脚走了过去,顺手拉了把椅子坐下,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面色红润、笑容鲜活,还是一副可以上房揭瓦的模样,神色这才缓了一缓。
只是语气还是冰冰凉的:“看来你没什么事。”
罗敷高高挺起胸脯,道:“那可不!我是什么人,上官金虹想杀我,哼,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我迟早要抽他两个大巴掌!”
一点红:“…………”
一点红没忍住,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自接到曲无容的信——得知罗敷失踪后,便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来这座小城,今日刚到,就瞧见罗敷好得不得了,还有心情吃铁锅炖大鹅……他感觉她像只大鹅!
还乐!
罗敷:“…………”
罗敷的手捏住了她的辫子稍儿,一会儿分开、一会儿合上。
她期期艾艾地说:“我躲在山里嘛……现在雪还没停,信寄不出去……红哥怎么冒着这么大雪就来了,冷不冷?”
一点红的口气这才缓了缓,道:“我没事……这小子是什么人?”
荆无命面无表情,那双妖异而邪恶的瞳孔正死死地盯着一点红,凶狠得像狼、又尖锐地能令人冷到骨髓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