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褚年,我看你今天是疯了。”
“疯了?哈……我从小到大最怕被人说是疯了,其实疯了才过得痛快啊!”
余笑真的在笑,她自己知道。
“哦,我还得告诉,我喜欢男人,以后前面我用不上了,永远用不上了。”
褚年的眼光已经变成了惊恐,他看看余笑,又看一眼自己的爸,猛地去扯余笑: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余笑转头看着他,目光里是癫狂到极致的冷静: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知道你是在怎么个垃圾堆里生出来的下贱货色么?”
褚年也动了火:“你够了!”
“不够!这才到哪儿?养出个儿子恨不能把妻子一家的血都喝净了,原来当爹的就是这么教的,手把手地教!当畜生一样地教!”
褚年的手猛地握拳,却没有抬起来。
他听见余笑说:“出轨的事儿他早就知道了,为了孩子,他说要稳住外面的,再稳住怀孕的,等孩子生了让他老婆养,让他儿子掏钱就行了。”
话音里,伴着后槽牙磨动的声音。
“褚年!”
真正的褚年转过头去,看见的是自己的父亲用难以形容的目光看着他身边的那个人。
“你今天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在说实话。”余笑慢慢转头去看着褚年的父亲。
拿起旁边做摆件的花瓶,她随手砸在地上。
褚年的妈妈尖叫。
她又笑了:“不够好听是吗?!”
摆在装饰架上那瓶84年的茅台,从余笑第一次来就放在那儿,她也一把抓过来,砸在了地上。
白色的酒瓶发出一声闷响,然后碎开了,传说中的酱香酒香和一地狼藉混在了一处。
褚年爸爸要冲上来用拳头教训自己的儿子,却被自己的“儿子”一把抓住了衣领。
“你还要骂什么?骂你儿子不是人是么?你儿子干的不是人的事儿多了去了,都是你们亲手教的,怎么到你头上你就受不了了?你养出了一只白眼狼,一只吃人老虎,一只吸血虫!你不就等着他拎着血肉回来孝敬你么?怎么我就不能咬你呢?”
乱拳打在余笑的肚子上,余笑硬生生忍住,一把将嘴里怒骂着的褚年父亲推到了地上。
“我再说一遍,以后你们没有钱能拿,还要断子绝孙,断子绝孙,断子绝孙!”
说完,余笑捂着肚子转身就往外走去,她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呆了,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褚家的声势闹得极大,门外早就聚了人,他们只能空口劝着褚家父子不要吵架,看着门猛地打开,人们看着褚年,猛地安静下来。
“老钱!拦着褚年!”
屋里传来的声音让人群骚动了一下。
余笑看着这些人,很平静地说:
“我爸在外面有人了,还要跟我妈离婚,我劝他,他又摔桌子又砸东西,还要打死我。”
相比较褚年父亲的嘶吼,褚年的态度真是极有说服力,人们勉强让开了一条路。
余笑扬长而去。
终于追出来的褚年父母则被人拦了下来。
“老褚啊,你怎么回事儿?这么多年了还没跟西厂的杨寡妇断啊?”
“老褚家的,你们自己这么多年的事儿都没闹清楚,怎么还闹到孩子面前了,一把年纪了你们何苦呢?”
“是啊,老褚这个毛病虽然有,不是一直也没离婚么,现在眼看孙子都要有了,怎么还闹起来了?”
“不是,我没有!”
“你们别听他胡说,是我孩子,是我孩子……”
褚家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仿佛每个人都能对褚家夫妻的婚姻说上一堆道理。
站在屋子里扶着椅子勉强站着的褚年已经呆住了。
什么叫,“西厂的杨寡妇”?
什么叫,“这么多年的事儿”?
鞋子踩在碎瓷上,褚年茫然地环顾过分安静的房间,和过分嘈杂的门口。
他好累,他真的太累了,可他什么都做不了,连晕倒都不能。
“余笑,你告诉我!我儿子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你干了什么?你都干了些什么?”
褚年的父亲终于追了出去。
褚年的母亲回头看见了自己的“儿媳”,一迭声的质问直接逼近了褚年的脑仁儿。
离开了曾经的“婆家”余笑开着车,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一种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在崩碎的感觉一直在追逐着她。
终于把车停在道旁,已经是不知多久之后了,她掏出手机,想给自己的妈妈打个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声先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显示来自国外。
呆了一下,余笑有些木然地接了起来。
“喂,褚年先生你好,我是前几天拜托池董事长要看你那份项目规划思路的人,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你了?”
清亮年轻的女声也不缺厚度,是余笑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的悦耳声音。
“没……没有。”她说。
随便说点什么,随便聊点什么吧,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