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动!
杨德利怒吼,“黄英尊何在?”
一直在值房里不肯出来的黄英尊没办法,出来勉强笑道:“杨御史这是何意?”
杨德利盯着他,“酷吏说的便是你等!想用百姓的苦难铺平自家的宦途,耶耶若是不把你弄下去……这御史便不做了!”
“杨御史!”
黄英尊面色大变,“此乃误会……”
“且等等……”
杨德利转身就走。
黄英尊冷着脸,“他这两日去了何处?”
“去了几个村子。”
“有人多嘴了?”
“是。”
黄英尊看了一眼其他官员,“老夫今年任满,老夫想回长安,你等也想各进一步……”
“是!”
这便是各取所需。
黄英尊说道:“此事若是被捅上去,老夫就不说了,大不了回家去,可你等还年轻,宦途还长。”
一群官员神色各异。
一个官员说道:“为今之计只能封口。”
黄英尊点头,“封口之后老夫上书长安,杨德利这等搅风搅雨的御史要不得!要不得!”
他面色严肃,“随意污蔑地方官员,这是什么心思?”
……
“下官赵朴!”
杨德利寻到了参军赵朴。
“黄英尊今年任满,若是想升迁就得寻政绩,于是他便说庆州官吏齐心合力,让水患之后的庆州处处安居乐业……这是绝大的政绩。”
赵朴的眼珠子都红了。
“假的!都是假的!下官去看过,那些百姓的日子依旧不好过。”
杨德利问道:“为何越级上报?”
赵朴说道:“下官看不惯……”
杨德利叹息一声,拍拍赵朴的肩膀,“我知晓了。”
出了赵家,随行的小吏说道:“这位赵参军看来颇为正直。”
杨德利没说话。
没多久,一个男子偷偷摸摸的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杨德利招手。
男子悄然过来。
杨德利问道:“赵朴如何?”
男子说道:“算是平庸。年初的时候他犯错被黄英尊当众呵斥,并处置。”
随行的小吏愕然。
杨德利说道:“知晓了。”
等男子走后,小吏叹道:“我竟然眼瞎了!”
杨德利说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憎。对了,黄英尊此人利欲熏心……告诉他们,我们回长安了。”
……
当天下午,一群官吏出现在了村子里。
那些聚在村口聊天的村民见状就慌了。
“谁说的日子不好过?”
为首的官员昂首,浑身戾气,“谁说的?”
无人敢说话。
官员骂道:“一群贱狗奴,忘记了使君当初送粮食来的恩情,忘记了使君两度累晕在堤坝上的艰辛,吃里扒外!”
数十村民蹲在那里,低着头,就像是人犯。
官员负手缓缓而行,“在庆州我等就是天,长安远不远?不算远,可长安的手伸不到庆州来。谁妄想长安来个人就能翻天,耶耶告诉你等,那是做梦!”
村民们在瑟瑟发抖。
官员冷笑道:“知晓怕了?晚了!说,谁起的头给杨德利说了那些话?谁?”
“是耶耶!”
身后有人说道。
官员骂道:“贱狗奴,打!”
他发现那些官吏没人动,神色古怪。
而那些村民抬头看着他的身后,激动万分。有人竟然眼含热泪,就像是被人欺负后见到了亲人一样。
官员心中微动,就缓缓回身。
杨德利疾步而来,迎面就是一巴掌。
“畜生,耶耶就知晓你等的手段……最擅长的便是威吓报复百姓!”
他一顿拳脚把官员打的抱头鼠窜,骂道:“县官不如现管可是?今日耶耶在此,告诉你等,庆州官场……完了!”
“杨青天!”
村民们热泪盈眶的迎过来。
“多谢杨御史。”
“无需客气。”
“杨御史如何知晓他们会来报复?”
杨德利说道:“当年我在村里时,收赋税的小吏多收了我家二十余斤租,我便不忿去县里告,当时说的好好的会还回来,严惩小吏,可隔日那小吏就来了我家,砸了好些东西……”
他百感交集的道:“那时候我就觉着这天塌了。”
呜呜呜!
有人哭了起来。
杨德利说道:“我知晓这些官吏的手段,媚上欺下最在行,百姓被欺负时那股子绝望啊!我知晓,都知晓。”
呜呜呜!
一群村民在呜咽!
杨德利跺脚,“走!”
晚些传来消息。
“杨御史去了州廨,和使君一番争执,最后还动了手。”
呃!
一群村民懵逼了。
“还能动手?”
……
长安正在按照它的节奏缓缓繁华着。
六街鼓响坊门开,旋即无数男女涌出了坊门。
官吏们急匆匆的往各处官衙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