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吃什么?”他气喘吁吁的问道。
一群能把父母吃垮的学生两眼放光,“说是大排馎饦,啧啧!那大排全是肉,还有油饼,不过蔬菜我却不喜欢。”
张蒙皱眉,“先生说过不可不吃蔬菜,人不吃蔬菜,身体就会生出各种坏处。”
排队得了大排馎饦和一个油饼,张蒙寻了座位坐下,见馎饦上面竟然是这个季节难得的菜蔬,不禁暗赞着贾平安的良苦用心。
大排馎饦喷香,一口肉来一口馎饦,再来一口油滋滋的油饼,觉得连灵魂都升华了。
吃完饭,打着饱嗝就往课堂冲。
“快些,要迟到了。”
一群学生跑的飞快,把刚吃完饭不可剧烈运动的交代抛之脑后。
张蒙觉得嗓子眼里那些食物都快冲出来了,冲进教室后赶紧寻了座位坐好……助教杨先生已经来了。
——算学的助教们都是先生,但学生们称呼他们要冠姓,比如说杨先生……先生这个不带姓的称呼专属于贾平安。
随即开始上课。
一刻钟后,外面来了几个人,韩玮为首,他进了课堂后侧身相迎。
韩先生竟然这般恭谨,来的是谁?
学生们翘首以盼,当看到贾平安微笑着走进来时,不禁都欢呼了起来。
“先生!先生!”
贾平安压压手,可欢呼声更大了,其它班级听到了欢呼声,顿时也鼓噪了起来。
“先生授课!”
“先生授课!”
贾平安的课最受学生们的欢迎,不管是世界还是格物,他总是能说的趣味性十足。
贾平安满头黑线……
他微微颔首,外面进来了一个官员。
黄晚目光转动,盯住了张蒙。
贾平安笑道:“从新学进入算学以来,先生们勤奋育人,学生们刻苦学习,不断有人被户部选了去……”
他眸色平静,“当初许多人说新学的学生无法寻到出路,这个结果就是给了他们一巴掌。当初哪怕不少学生意志动摇,去了国子监,我也从未怀疑过新学的前途。”
“第一!”
他伸出食指,“陛下令户部拨给算学钱粮,随即扩建校舍,招募更多的先生。你等想到了什么……没错,随后就是算学扩大,学生会越来越多……”
学生们不禁欢呼了起来。
“这是陛下的敕令吗?”
“陛下关注算学,咱们总算是出头了。”
课堂里太嘈杂了,韩玮想呵斥,贾平安摇摇头。
年轻人要肆意青春才是,整日埋首苦学固然好,可那样的人生会留下缺憾。
等声音小了些后,贾平安说道:“其二,张蒙起来。”
张蒙脸上的欢喜凝固,缓缓起身,有些忐忑的看着贾平安。
贾平安走下去看着他,“前年我听闻算学里有个张蒙妄尊自大,户部挑中了他,可却不肯去,说什么自己的学问还不够,还想在学里深造……你等可知晓我当时是如何想的吗?”
他看着学生们,“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己。人的一生短暂,可探寻对这个世界认知的脚步却不能停滞,我很欢喜有学生能这般好学,所以,今日黄侍郎请我出面……我便来了。”
这是什么事?
众人觉得古怪,但更觉得怕是好事。
先生从未这般夸赞过学生……张蒙有些心慌,“先生,我……我……”
贾平安说道:“你的情况我都知晓,你想深造并非只有在算学里苦读这一条路,如今有个好事……工部黄侍郎觉着你对营造颇有天赋,想把你要了去,带在身边教诲……张蒙……”
张蒙脑子里嗡嗡作响,“我……”
工部侍郎请动了先生来要我……这是何等的看重?
我……
张蒙吸吸鼻子,突然泪水就落下来了。
“先生……”
他感激这位先生多年的教诲,从做人到做事;从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到对这个大唐的剖析,让他得以站在了更高的地方去看世界,去看大唐……
这个能力让他知晓,自己并非是池中鱼,只是等待时机罢了。
今日时机到了。
“先生的教诲,学生不敢或忘,永世铭记。”
张蒙哽咽着下跪。
小伙心情激荡啊!
贾平安过去把他扶起来,“我只是教导你们去看世界,剩下的路你们要学会自己走,不管走到哪里,要记得不断学习……后续的教科书我会令他们源源不断的给你等送去。人在世上就要有目标,而学习就是核心目标。切记,走到哪,就要把新学传播到哪。”
皇帝都开始肆无忌惮的支持新学了,他还担心什么?
冲啊!年轻人们!
张蒙起身应了,“学生定然会让新学发扬光大,如此才不辜负先生的教诲。”
贾平安欣慰的退后一步,把这个堪称是荣耀的时刻让给这个学生。
那些同窗的眼中多了欢喜和羡慕,鸦雀无声的看着张蒙在落泪。
黄晚上前,“老夫以儒学出仕,后来到了工部后才知晓自己的无知,一切都得从头学起,为此老夫去了台州学造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