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来咪发唆?还是一只小蜜蜂,飞在花丛中!”
贾平安走过去坐下,“说说各自的身份。”
余坤强笑道;“武阳伯不是知道的吗?”
贾平安突然变脸,“你算是什么玩意儿,也配贾某知晓?说!”
余坤说道:“兵部职方司郎中……余坤。”
贾平安看向妇人,柔声道:“娘子呢?是哪家的妇人?家中可是卖绿帽的?这是第几顶了?”
妇人长裙一放下,顿时就遮住了一切,她面色煞白,“黄家的。”
“夫君是谁?”
妇人突然跪下,“郎君饶了我吧,我愿为郎君做牛做马,从此做郎君的禁脔也使得。”
余坤却抢先说道:“她的夫君是个商人。”
“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
贾平安唏嘘道:“可商人也是人呐!凭什么要被带帽?敬业去要了纸笔来。”
李敬业开门出去,余坤嗖的一下也想跟着。
呯!
李敬业轻轻一拳,余坤就像是挨了一锤,跪在那里干咳。
“这是何苦来哉。”
晚些文房四宝到了,贾平安说道:“把经过写下来。”
余坤颤抖着拿起笔,贾平安笑吟吟的道:“莫要抖,若是写的乱七八糟的,某只需打开房门,你便会身败名裂。”
余坤抬头,眼中含着一泡泪,“武阳伯想要什么?”
贾平安摇头,“写!”
晚些供状到手,贾平安指着妇人,“娘子且回家去,此事与你无关。”
妇人如蒙大赦,急匆匆的出去了。
“看看,这便是大难来时各自飞。”
贾平安觉得自己感悟了人生真谛。
余坤就跪在他的身前,哽咽道:“任凭武阳伯吩咐。”
偷人,这等事儿爆出去,余坤将会身败名裂。
什么利益,什么钱财,顷刻间就成了废品。
贾平安笑了笑,“我想让你……”
……
晚些贾平安和李敬业回去,路上贾平安交代道:“此事莫要说出去,英国公那边也别说。”
“知道了。”
李敬业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信任。
果然是好基友。
李勣太柔和了。
若是告诉了他,贾平安担心他会选择暗中利益交换,而不是和崔敦礼等人交锋。
可这般暗搓搓的弄,在李治的眼中却是明哲保身之相。
别忘了,原先的历史上李敬业造反,结果阿姐令人掘墓砍棺,老李死后也不得安宁。
这难道都是因为李敬业造反的缘故?
贾平安觉得这和老李如今的明哲保身有更大的关系。
老李的晚年备受荣宠,可他却依旧如此。
阿姐大概是憋着一肚子气吧,借着李敬业的事儿就爆发了出来。
所以贾平安想借此给李勣一个措手不及。
老李,接招吧!
……
李敬业回家,李勣已经吃完了晚饭,见他回来就问道:“可用饭了?”
“用了。”
李敬业看了阿翁一眼,“阿翁,你看着憔悴了许多。”
李勣摸摸老脸,叹息一声,“老了。”
李敬业心中难受,“阿翁,要多去外面走走才好。”
李勣莞尔道:“老夫一旦领军出征,那便是出去走走,一走便是一年半载的。”
第二日,他去了朝中。
李治几乎从不停朝,每日和宰相们商议国事,随后又要去了解各地的情况,堪称是大唐敬业第一模范。
李勣缓缓走在宫中,身前便是长孙无忌等人。
崔敦礼就在那群人里,偶尔回头看看李勣,微微颔首,看着很是亲切。
但李勣依旧温润如故。
高季辅走在他的身边,步履蹒跚。
“老了。”
李勣笑道:“高相公六十不到,为何说老?”
高季辅低声道:“英国公,人老了便会念旧,便会回忆以前的岁月。许多时候……其实无需太过谨慎。”
他目睹李勣被围攻,但却只是一笑了之,就觉得这位英国公城府太深,在君王的眼中不是好印象。
可李勣就是这等性子,哪里能随意就改变了。
晚些君臣聚首。
先是商议政事。
李勣大多数情况下只是听着。
事情商议的差不多了,崔敦礼看了李勣一眼,说道:“有人说英国公让兵部行百骑之事,去各地打探消息,此事有些不妥……”
他起身拱手,“陛下,臣虽离开了兵部,可听闻此事却觉着不妥。地图出自于是州县以及藩国,执行之人乃是州县官吏与鸿胪寺,兵部贸然插手,这是越权,且容易混乱。”
这不算是大事。
但崔敦礼珍而重之的说出来,便是为了打压李勣的威望。
当六部不听你的调遣时,你可还有脸面继续在尚书省待下去?
看看满朝宰相,高季辅现在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一看就是活不了多久的模样。
唯有李勣掌控着尚书省这个重要的地方不动窝,让褚遂良等人颇为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