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场的新郎官抱着‘新人’的遗像,就这么荒唐地拜了堂。
听着四周的鼓乐、看着周围村民或真或假的笑脸,肖家女心中的恨意已经达到了顶峰。
它这一辈子从没得到过善意,生前受苦,死后被辱。
强烈的怨恨让它的灵魂不断变质,心底的仇恨像一个无底洞,且还在不断扩散。
它想报仇,想杀了这对买尸的夫妻和来参加婚宴村民……
''冥婚’当晚,棺椁被重新打开。
穿着喜服的女尸面庞上已经浮现了尸斑,散发着淡淡的臭味,这时村长夫妻准备把儿子的遗照放在棺中、让女尸抱着。
变故突生。
一知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黑猫从屋里的房梁上一跃而下,径直跳到了棺材里、跳到了女尸的脸上。
大惊失色的村长家人忙狠狠去驱,拿东西砸在黑猫身上把它吓跑。
负责看婚场的大师就叮嘱过他们,无论如何这天不见血,更不能让动物接近买来的尸体;
尤其是猫!
那会引起棺中尸体尸变,很有可能起尸变僵。
面无血色的众人不敢再停留,当晚便匆匆把棺材钉上、准备下葬。可还是晚了。
黑猫身上的‘气’和呼吸直接激起了肖家女的尸体,让原本飘荡的厉鬼之魂能够回到尸体中,形成大凶之物。
这回镇压尸体的符咒也不管用了,当晚它便破棺而出,化为凶煞在村中大开杀戒。
凶物的出现改变了天云村的风水和气势,让本就位于地狱入口之上的此地形成了‘倒吊地府’、以及一层无法破开的结界。
成为凶煞的肖家女除了倒卖尸体的畜生、以及村子里的村民,更想索命报复的人,其实是它那所谓的父母兄弟。
可它被困在自己造出的结界中出不去了。
为了突破结界、为了去外界找那些人渣亲戚报仇泄愤,它漠然将手伸到了村子里其他比较无辜的村民的身上。
杀一人,它的凶性和煞气便强一分。
杀光了整个村子的人,它已经成了半步‘鬼王’的等级。
但还是不够。
所以在玄门中人带着晏承进入天云村后,在它眼中就像是口渴了被送来的甘泉。
只要吞噬了那些玄门之人的精血、吞噬晏承的魂力,它就能再进一步破开结界,去找肖家人报仇。
在满怀怨恨的肖家女眼中,没有比复仇更重要的事情,它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将一切原委都道出的女鬼带着阴惨笑容,紧盯着顾之桑:
“使者大人,我只是想要为自己报仇又何错之有?天不为我谋公道,那我便自己讨!”
顾之桑说道:“报仇无错,那这些死在你手中的无辜村民又有什么错呢,无论是迫于生计来参加‘冥婚’的、还是根本没去的小孩子,你可曾放过一个?”
“为了你的私欲葬送整个村庄百十口人的性命,当你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其实也是违背了‘冤有头债有主’的定论。。”
报仇自然无错。
平心而论,如果是她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她也会恨、会去报仇,会做的比肖家女还狠。
她不会让肖家父母和司机死得那么轻巧、魂飞魄散地那么轻松,而是要让他们受尽十八层地狱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顾之桑不耻于牵连无辜之人。
她的大道和心之所向,更不会挥刀向弱者。
可肖家女只是冷笑一声,不停摇着头利声嘶吼道:
“你不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懂什么?我不要等那么久,凭什么我要被痛苦和仇恨折磨,可那些贱人、那些贱人却在外面快快乐乐生活,我等不了!我要他们立刻去死!”
“他们都要遭报应!!”
看着情绪狂躁的女鬼,顾之桑微微敛眸,知道自己判不了此鬼的行径有几分对错、又有几分同情。
站在它的角度上看,它的一切行为和怨念,都是在极度的痛苦中被扭曲的后果;
它说得也没错,它生前只是个普通人,遭遇这一切除了扭曲自己,似乎别无他法。
可对于那些无辜村民来说,这无异于灭顶之灾。
四周越来越多围着看戏的鬼魂们,也都窃窃私语着,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顾之桑轻叹一声,目光定定说道:
“那就抛开因果来说,你难道没察觉到自己的遭遇和天云村中有什么不对劲吗?”
女鬼只是冷笑,并不言语。
顾之桑:“你如果相信我,让我触碰一下你的灵魂,我证明给你看。”
“呵,谁知道同那些玄师一伙的顾使者会不会趁机对我做什么手脚。”
女鬼嘴上讥讽着,但还是带着警惕,同意了顾之桑抽取它一丝魂力的要求。
感受着掌中魂力的扭曲、痛苦、以及深深的孽力,顾之桑的眉尖浮现出一抹怒色。
她睁开眼眸,说道:“你知道你身上的杀孽非常重吗?”
“只要你出了结界,会被天罚追着降雷,为六道轮回所不容。”
女鬼:“那又如何?老天要罚便罚,我知道自己屠村并非善人,可那又如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