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肯定要下雨了!”
“……”
看着湖面上像水蒸气般、人眼看不到的淡淡灰雾,顾之桑若有所思。
原本打算就此停下的念头一顿,转而又从包里摸出一张绘制好的薄薄玉符箓。
这是一张‘请神符’,作用为请神上身,可以使用神明的些许能力。
话虽如此但来的必不可能是真神,最多是一缕分神,甚至只是一点灵息。
但这并不妨碍‘请神符’是玄学界使用失败率最高、难度最大的符箓。
不是实力强大的玄师,往往十请九默。
已经缩到最小、十分微弱刘纯欣的怨气看到了顾之桑的动作,没由来得就生出一种恐慌感。
将‘请神符’夹在指尖的顾之桑念出了‘请神咒’,她指尖中的符箓微微轻颤。
当她最后一句咒术念出口,她将符箓向上一抛: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玉色符箓化为粉尘,下一秒笼罩在城市和‘神女湖’上空的阴云涌动,原本只是在云层中跃跃欲试的细小电弧凝成一团,在‘神女湖’的上空轰然炸开,雷声震耳。
银中淡淡紫痕的电光几乎照亮了半边天,把靠近‘神女湖’的百姓们吓得惊呼一声。
又是两道气势稍弱一些的雷电劈下,细细的雨水落在湖面上。
大约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又停了。
这一次城市上空的阴云散得也极快,还没来得及避雨的路人也都放缓了脚步,有些惊奇。
下过雨之后的‘神女湖’波光粼粼,远没有之前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城市的空气也清新许多。
就连不少呆在家里心情烦躁的人也颇感惊讶,明明窗外雷声扰人,可现在他们心中的沉闷感竟一扫而空。
本市百姓不知道的是,在拥有灵觉的顾之桑的眼中,被天雷劈过的湖面上的阴气怨气、乃至整个城市角落中扩散的怨气,都荡然无存。
短时间内,‘神女湖’下的水鬼们也不敢再兴奋作浪了。
就连她本人都有些意外这次请神的威力。
顾之桑再度看向客厅中,墙壁和顶头的吊灯都恢复了原样,阵法中的怨气化形也消失不见了。
她再次捏了个法诀,原地盘膝而坐。
片刻之后,空旷的地面又一次出现了一团淡淡灰雾,只是这一次就要比之前平静、缩小许多。
待灰雾重新凝结后,顾之桑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和之前截然不同的人形鬼魂。
鬼魂的容貌定格在三十出头,头发略长,脸蛋是标准的鹅蛋脸,但后脑处却有明显的撞击凹陷。
正是死前那一刻的刘纯欣。
恢复了理智的它也不再是狰狞可怖的样子。
它发红的眼瞳中带着警惕和惊诧,更多的自然是浓重的怨念和悲哀,久久没说话。
它讨厌玄师。
正是那个玄师把它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它日夜遭受钻心嗜骨之痛,所以它对顾之桑也没有好感。
刘纯欣知道自己比一般的鬼魂强大许多,水底下过去百余年死掉的水鬼,都能被它轻易撕碎;
可就算这样它的本体依然无法离开禁锢,无法离开湖底。
然而眼前这个年轻的玄师,却能把它的魂体召唤到地面上,实力深不可测,怎能不让它心生忌惮。
刘纯欣不开口,顾之桑便主动说道:“你可知自己犯下了诸多阴间条例,害了无辜之人?”
刘纯欣冷冷嗤笑:“我生前不无辜么?文力生没有罪么?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落得如此下场,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却被功德庇护着逍遥法外,那个时候公道和理法又在哪里?!”
“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给自己讨一个公道,至于新泉村里那些造谣我偷人、不检点的村民,他们活该!其余人……只能怪他们自己运气不好了。”
听到它冷冰冰的说辞,顾之桑便明白刘纯欣这是心态彻底被扭曲了。
但好在它并不是全无软肋。
它还有在意的人,就是它的儿子梁呈。
若非如此刘纯欣也不会生前就因为种种顾虑忍辱负重,死后怨气失控了还要停留在梁呈的学校里。
于是顾之桑道:“既然你不在意自己,那梁呈你也不在乎了么。”
刘纯欣的视线陡然发狠,死死盯着顾之桑几乎要把她撕碎。
半晌它才冷笑一声:“你们道貌岸然的家伙就只会拿孩子来作威胁,我就知道你接近梁呈不安好心!”
“罢了,我同你们这些人同在一个世界里也觉得恶心,不就是要我死要我消失么……”
反正梁有康是活不长了,文力生的儿子也被它搞死了,赵混混承认自己杀人入狱,少说也要蹲个二三十年。
它也算为自己报仇了。
顾之桑听着鬼魂一副视死如归、随时准备魂飞魄散的样子:?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赵混混翻供了,现在梁有康被确判为杀害你的真凶,而文力生的所作所为也全都被他爆出来了,我们现在在搜集证据。”
“只要证据确凿,随时能够下令逮捕,还你一个公道。”
刘纯欣愣住了:“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