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3 / 3)

拔尖的了。

出门前两人正好与人打了个胸厮撞。

这人俞峻和陶汝衡不认识,秦乡绅却是认识的。

“周先生!”

来人衣冠齐楚,年龄约莫五十上下,下颌生着三缕长须。

陶汝衡和这个俞先生来杏子街的这事儿自然也没瞒过周夫子,这就急匆匆地过来了。

秦乡绅殷勤地赶紧忙着介绍。

周夫子忙一躬到底,甚为恭敬,抬眼一瞥自己这些学生,就知道没戏了,也没表现出来。

与陶秦两人一边说着些闲话一边往外走,言语间甚为小心奉承。

这俞先生与陶老交好,陶老虽然早就从朝堂上退了下来,但在这府州县里都有些人脉,而这位俞先生之前从未听过他的名号,说不定也曾是什么朝中的人物!若自己能入了他们二人的青眼,指不定他这么多年来都考不中的乡试还有转圜之机。

众社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提步跟了上去。

此时正是斜阳夕照,兽云吞日,晚霞如金蟾般蹲踞在天际,金红耀眼。

河畔凉风习习,几个老妪或稚童,凉鞋蕉扇,坐在河畔的石墩子上乘凉。

水面风来,在这柳荫深处,坐着个身姿挺拔清逸的少年。

面前支着个画架,在徐徐画着些什么,神情专注,眼睫纤长。

秦乡绅突然发现俞峻脚步缓了下来,顿住了步子,这步子一顿,便像是打着旋儿的风雪陡然消散了,安静了下来。

他顺着俞峻目光看去,不由一诧,有意道:

“咦——这不是张衍么?”

俞峻闻言转头望向了秦乡绅,嗓音平静听不出什么异样:“这少年叫张衍?方才他怎么没过来?”

秦乡绅道:“俞先生你有所不知,这少年是个痴儿!他与他那寡母倒也是我们这儿的风云人物了。”

“痴儿?”

“说来也是可惜。这小子的娘亲本不是我们杏子街人氏,不知与谁私通,未婚先孕诞下了他,搬到了咱们这儿来。”

“他说话走路都比别人慢上半拍,五岁的时候话都说不利索。”

陶汝衡微讶:“竟有此事。”

秦乡绅笑道:“此事我想周夫子再清楚不过。”

闻言,周夫子皱了皱眉,压下了心头那点不豫之色,

“勤能补拙,基础比旁人慢半拍那不要紧,偏这张衍今日在社学中交了白卷!态度不端,敷衍了事,如此不思进取,不说也罢。”

俞峻没有答话,眼帘半低着,绰步上前,目光落在了这画架子上。

秦乡绅和周夫子面面相觑,举步跟了上去。

这画上画的乃是个凉鞋蕉扇,敞着肚皮的老翁。

寥寥数笔,竟然是将其神其意给描摹殆尽了。

这纸上的线条甚至可以说是潦草凌乱的,但偏有一股生机,竟像活了一般,在纸上动起来。

这时,秦乡绅终于察觉出来了点儿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道:“俞先生认识这少年?”

俞峻一言未发,陶汝衡却露出了目前为止最为发自真心的微笑:“就是他,老夫与危甫欲寻的少年正是此子!!”

也不管周夫子和附近这些社学生是何等诧异,遽然变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