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从霄死讯的那一刻,连路都不会走了,无视阻拦在雁平川外翻天覆地寻了三月。
“大乘期……大乘期……”
徐从霄握紧了拳,咬牙切齿:“温观尘不知为何能操控那些魔修和妖修,连大乘的都能被他控制,想必与他控制浮煞门门生是一个招式,他有能操控他们神智,强迫他们为自己卖命冲锋的能力。”
否则根本走不到这般局面。
成千上万的魔修和妖修前去围攻谢卿礼一人,他自己被堵在南泗城之中,他们根本接近不了他,只能在越林县这里应付那些突然冒出来的魔修和妖修,企图为谢卿礼阻拦一些。
可没有用。
根本没有用。
这些妖修和魔修被操控了神智,打起架来颇为不要命,势如破竹,对他们这些新鲜的血肉一点不感兴趣,甚至任由他们阻拦也要去南泗城杀谢卿礼。
“师父。”
冰冷的手按住了扶潭真人的手腕。
他茫然看去,徐从霄红着眼忍住眼泪。
“不能在这里继续耗下去,要想办法关上这裂缝。”
扶潭真人哆哆嗦嗦:“阿舟他……”
“二师弟救不了,南泗城的威压越来越弱了,小师弟出了岔子,他是唯一能改变如今情况的人,只有他有能力关上通往妖域和魔域的通道。”
扶潭真人望向四周,遍地尸骸,远处的天幕中宽阔又深邃的裂缝有种诡异的蛊惑力,从另一方不断涌出黑雾,瞳色各异的眸子带着嗜血的杀意,从中跳出的魔修和妖修们无视阻拦的修士,似是被什么召唤着一般一股脑冲破防线去往南泗城。
“师父,只有谢师弟可以关上这道裂缝。”
能与温观尘抗衡的只有他一人。
“我在这里,师父,你去找谢师弟,一定要救下他。”
徐从霄反而是最冷静的一个,他握着扶潭真人颤抖的手,迎着他悲痛的目光,一字一句:
“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死,但谢师弟不能。”
只有穹灵剑骨可以与温观尘体内那邪佞的东西抗衡。
“师父,去救谢师弟吧。”
扶潭真人起身,望着跪坐在地的徐从霄和闭眼不知生死的凌舟。
他听到自己说:“等师父回来。”
一定要等到他回来。
扶潭真人不再回头,生怕看一眼便再也忍不住。
他的两个弟子,一个弟子现在失踪不知生死,一个弟子被困在南泗城之中。
他不是个好师父,没有能力护住他们。
但扶潭会死在他们前面。
徐从霄抱着已然要气绝的凌舟,眼泪自鼻梁滑落。
“师弟,你会怪我吗?”
没有留下扶潭真人救他。
“你怪我吧,是我的错。”
凌舟垂下的长睫轻颤几下,紧闭的眼在此时却眯起了一条细缝。
他的瞳孔扩散,微微翕动唇瓣。
徐从霄凑近听。
只听到破败的声音:“怪你……个屁。”
徐从霄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冲刷了脸上的血迹,这场持续了七日的争斗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师弟,累了就睡吧。”
凌舟早已闭上了眼,徐从霄不敢去探他的呼吸,将他放下抽出腰间的剑。
他望着夜幕中的天幕,不断从中涌出的魔修和妖修,以及殊死抵抗的修士们。
在场几乎没有剑修,温观尘想要剑骨,年轻的剑修都被雀翎收进了生死境之中,能留下的都是些有自保之力拼死不愿进入生死境的修士,以及那些剑宗
剑派的长老们。
修士们死的死伤的伤(),不断燃起的业火要吞噬一切⑽(),热浪卷起衣衫,又将倒在地上的尸体吞噬燃烧干净。
真是地狱。
徐从霄冷下脸,手挽剑花便迎了上去。
***
苏楹被一剑击飞。
“阿楹!”
江昭慌忙上前来接她。
身后的魔修在此刻朝他刺来,又被一柄碧绿的剑接下。
“阿昭,带着阿楹走,我和晚晚去找小师弟!”
林见悠一剑砍掉魔修的头。
陈晚上前与她并肩而立。
两人将江昭和苏楹护在中间,剑光利落收割着魔修和妖修们的头颅。
苏楹推开江昭:“不行,丢下我,我的灵力已经耗尽只会拖累你们,你们三个去找谢师弟!”
江昭怒吼:“不行,我怎么可以抛下你!”
苏楹忽然打了他一掌:“江昭,我没有灵力了!我没办法再为你们护法,我连一个最简单的防护阵法都凝不出来,我现在是个废物,你带着我只会拖累,去找谢师弟啊!”
“他不能死,他是唯一可以改变这一切的人,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你看看四周的魔修和妖修,你看看这诡异的业火,你到如今还要糊涂吗!”
林见悠和陈晚没说话,护在两人周围。
江昭的眼红的不像话。
苏楹遏制住自己的眼泪,她的心疾太过严重,这七日辅佐他们布阵已经消耗了所有的灵力,此刻心口剧痛难以呼吸,却还是强装着保持镇定。
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