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已经离开很久了,陆沉却仍旧站在原来的位置半天都没动弹。
海城的冬日,空气又湿又冷,凛冽的寒风刮到身上时,就算你穿了厚的袄子也抵挡不住,更别说陆沉现在待着的是个四面窜风的小院子了。
没一会儿,他的双腿就已经冻得快要没有意识了,男人却仍旧没有挪动半步的意思,直到他的手下忽然从院子外小跑到了他的身旁,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句话后,陆沉的眼神微动,随即缓步走了出去。
坐进了暖和的车内好一会儿,他才?觉自己的双腿终于回暖。
见状,男人便冲着驾驶座吩咐了句,“车。”
黑色的轿车了没一会儿,路过路旁停靠的另一辆车是,陆沉突如其来地喊了一声停,他的车子便与路旁的车子并排停靠在了一起。
随即,陆沉伸手换换摇下了车窗,几乎同时,对面的车子也颇有默契地降下了车窗,露出徐司年精致无缺的侧脸来。
只见他缓缓转过头来,与陆沉对视到一起的一瞬,陆沉的车窗前便立刻架起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来,仿佛只要陆沉一声令下,他们就敢动手。
对于陆沉的威胁,徐司年却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平静无波地看着眼前这个与五年前的陆沉完全不同的奉城少帅。
静谧的街道,道路两旁的梧桐,叶子早就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干无端露出一丝肃杀寂寥的意味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沉这才缓缓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车窗上的那些枪口也慢慢消失不见,车子次开动了起来……
直到开到了下一条街,坐在副驾驶的陆沉手下这才忍不住开了口,“帅,刚刚为何……”
“还不是时候,更何况杀了徐司年,我们也逃不出去,刚刚那条街的两边房子里,要是我没有弄错,怕是早已布满了徐司年的人。”
陆沉一字一顿地这么说道。
与此同时,徐司年的车内。
“徐爷,要不要兄弟们……”
“不用,奉城与海城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陆沉是奉城陆大帅的独子,绝了他的后,海城以后应该也没什么安宁日子去过了,更何况……”
好容易现在和棠宁的相处有了点起色,他不想再因为陆沉,又回到以前相敬如冰的境地当中。
并不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陆沉与徐司年已经在交过一次锋的棠宁,却在离了小院之后,第一时间就赶去了棠家。
毕竟陆沉说棠茵那边他已经派人过去了,棠宁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去棠家,看看棠茵回没回来。
不过,以棠茵的好运,十有八-九她应该已经被人救出来了。
果不其然,才刚推开棠家宅子的大门,棠宁一抬头,就看到了正在被棠母抱在怀中不住心疼的棠茵。
只不过,此时刚刚遭受过“生活毒打”的棠茵,模样着实有些凄惨。
蓝白相间的格子裙已经被人扯去了一截袖子连手臂都漏出来了不说,头发还凌乱得厉害,脸上更不晓得在哪儿蹭的满是泥灰,最疼的应该是双手,上头布满了细碎的伤口,像是在什么粗粝的东西上磨过似的。
“是你?”
正在细细打量棠茵如今模样的棠宁,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惊喜地从一旁响了起来。
转头,便看到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
小道士聿明。
他在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棠茵八成是被他救下来的从而受了不的毒打。
果然啊,她的运气就是好。
听了聿明的话,棠宁礼貌地冲他笑了笑,次将视线投注到棠母与棠茵的身上,刚想开口询问棠茵的遭遇,却不想遭到了棠母的先声夺人。
她几乎一察觉到棠宁的出现,整个人就蹦了起来,看过来的眼神哪里像一个母亲对女儿,分明就是在看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仇人。
“棠宁,你还敢回来!你到底去哪里了?茵茵她跟我说她老早就派人去通知你了,结果你人呢?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害得茵茵吊在那钟楼上头吊了十几分钟,差点就从十几米高的地方摔下来了!要不是你一直不去,她会吃这么多苦?这世上有你这么做姐姐的吗?啊?我从没想过你的心思竟然这么狠毒,是,茵茵她之前是因为孩子脾气的罪过你,可她差点没命啊,你就能狠下心……”
棠母指向棠宁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她完全没法想象,当年的一时好心,竟然救下来了一头白眼狼。
她这是造了多大的孽,才买回来这么个讨债鬼。
其实当初看她父母那个恶心贪婪丑陋的模样,她就该知道这世上歹竹长不出好笋,都怪她瞎了眼。
今天也是茵茵没有出事,要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让棠宁安生!
“我只想说,不是我让棠茵去招惹沈三爷手下的人……”
刚想开口解释些什么的棠宁,又住了口,无他,实在是棠母这人心早就偏了,她白费些口舌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算了,茵茵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去医院看看?”
“不用你假好心,我的女儿我自己心疼。自家妹妹在外头被人欺负了,竟然还怪到了茵茵头上,我今儿个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