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也不过是担心不会武功的她,冒冒然跑出去,自己逃不掉不说,还会因为踩踏出来的痕迹,给洞里引来寂月教里的人罢了。
不得不说,晏行之后悔了。
他如今这样一副无法动弹,任人宰割,性命没有握在自己手里,而全在他人一念之间的状态,他开始后悔了。
别说寂月教,便是毫无武功的棠宁,只要她想,也能在顷刻间要了他的性命。
他无法信任她。
“行之哥哥……”
因为没有听到晏行之的回答,棠宁一下子就急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就要往晏行之之前出声的地方跑来。
耳旁听着对方不停靠近的脚步声,强忍住体内剧痛的晏行之,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摸向了他在袖口处一直藏着的三枚毒针。
对付不会武功,寒玉冰体又毁得差不多的棠宁,三枚毒针足矣。
一片黑暗静谧中,晏行之握着毒针的手指不停地颤抖着,可眼中却布满了阴鸷与冷静,他在等她靠近。
却不想,就在棠宁摸索着快要靠近他时,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见状,晏行之眼神骤然一凛,抬起早已被汗水浸湿,涩痛不已的双眸,便朦朦胧胧地看见站在原地的棠宁正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出来。
再然后——
原先一片昏暗的洞穴忽然亮起了一阵微弱的光芒。
循着微光看去,晏行之便看到了对方手中举着的火折子抬头朝他看来,却被他如今的模样给吓得怔在原地的棠宁。
见她那副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的模样,晏行之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嘲弄。
别人不知道他毒发时的模样,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现在的他根本就是个怪物!
从头到脚的皮肤白到近乎透明,皮下的骨骼血肉就像是活的一样,正在不停蠕动着,一会儿不是这里塌陷下去一块,就是那里鼓出了一团,除了大致还能分辨出哪里是头哪里是脚之外,全身都是这般丑陋不堪。
他就是个令人作呕的怪物!
他等着这个终于看清他真正模样的可怜女人尖叫一声后的避之唯恐不及,说不定以后做噩梦的时候还会梦到他现在的模样呢,呵。
用力咧开嘴角,晏行之眼底深处迅速掠过了一丝恶劣。
可下一秒,他的笑就僵在了嘴角。
只因为他看到了原先还怔楞在原地不可置信朝他看来的棠宁,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甚至还因为怕她的哭声惊扰到他,还举起手背,用力咬住,可即便这样,嘴里也发出了细细小小的呜咽声来。
举着火折子,她放缓了动作朝他的方向小步挪了过来,一直挪到他跟前,彻底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她才抖着手摸上了他的脸颊,偏巧脸上的一小块骨骼在她触碰的一瞬,碎裂了,她就像是被针扎到了一般,猛地将手缩了回去,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行……”
才刚开口,她的声音就已经哽咽住了,随后抬手用力擦掉了脸上的泪,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伸出手来就在他的手腕上开始把起脉来。
侧脸在火折子的微光下,格外的沉静柔美。
在心里预想过千百种反应都没有想过棠宁会是这种反应的晏行之,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丝茫然无措。
为什么?
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还愿意过来接近他?
她难道不觉得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了吗?
要知道就连他自己,第一次毒发时,从镜子里看到他这副模样,都直接被吓吐了。
可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不论多艰难,他都会咬牙撑下去。
棠宁是因为什么呢?
她为什么会对这样的自己毫无芥蒂,除了心疼与难过,他没有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嫌恶与害怕。
为什么……
晏行之是真的疑惑了,心却控制不住地微微一动。
便是这时,棠宁松开了他的手腕,再次抬手擦了擦眼泪,转头朝身侧的晏行之看了过来,“你天生习武根骨不佳,后来应该吃过一些强行淬炼根骨的烈毒,服下之后,再练起武功来你便会事半功倍。具体是什么毒我暂时没把出来,可只要是毒,我的血就算不能彻底解开,也能帮你压制一些疼痛。没事的,行之哥哥,没事的,我的血可厉害了,只要喂你喝下,过一会儿肯定不会这么疼了……”
说着,她伸手就从自己的靴子里拔出一柄匕首来,这匕首还是之前她在路边逛着看着喜欢,晏行之给她买的,当时他还让她藏在靴子里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用上了。
这边的晏行之一看到棠宁拔出了匕首,眼中便升起一片震惊与慌乱。
他不懂,真的不懂……
为什么?
那是牵丝蛊,而不是传说中可以完全迷惑人心智的迷心蛊,只不过能让她忘记方云扬,暗示他才是她最爱的人,并且这种暗示加深随着时间的流逝,效果会慢慢减弱,更别说他培育的这种蛊虫不过只有三个月的寿命,现在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蛊虫的作用应该仅剩下一般都不到了,他敢肯定现在的她,说不定都已经开始回忆起她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