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他多想。
冷不丁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对话。
他扭头看去后,童孔顿时紧缩。
他的身后,是一座风格奇特的宫殿。
宫殿大门的横梁石壁上,镌刻着“圣宗”两字!
余闲眯眼打量,突然想起来了,在秦泽的梦境里,最后看到的那座立于雪山之上的宫殿,就是眼前的这座。
等等!
他记得在渝州城外,那个追杀女子的道士,曾说女子是魔宗妖女,而舅舅也确实是被魔宗掳走的。
那这里应该是魔宗才对啊……哦,对了,彼此的称呼不同。
自诩名门正派的人,自然会管敌对异端的势力叫魔宗。
但魔宗的人不可能这么定义自己。
自诩圣宗,看来这些魔宗人也挺志存高远的。
此刻,从宫殿里的通道里正走出一名女子和少年。
赫然是小秦泽和那个“掳走舅舅”的神秘女子!
在看清楚那个女子的容貌后,余闲刚刚萌生的那个猜测,就被核实了。
此刻,这个神秘的女子没有再戴着面纱,五官终于清晰的呈现在了余闲的面前。
是珍妃!
不过,是珍妃年轻时的模样!
“珍妃竟然就是当年拐走舅舅的女人?!”
余闲凝眉思忖:“可她不是远北的魔宗妖女嘛,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皇帝的宠妃?!”
余闲立刻嗅到了一股狗血八卦的味道。
他意识到,这里面的故事信息量,相当相当的大!
余闲握紧明断尺,骑着梦魔兽,退到了旁边,默默注视着“珍妃”将小秦泽带到了宫殿前的崖壁边。
北风萧萧,寒意刺骨。
两人都换上了野兽皮毛制作的大衣。
“是不是很冷?远北的冬天便是这样的。”珍妃垂首看着小秦泽,轻笑道:“你若是挨不住了,我便送你回家吧。”
小秦泽明明冻得牙关直颤,却仍然坚毅的摇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绝不反悔,既然我说了要留在这陪姐姐,怎么可能被这点寒冷赶跑。”
“你这又是何必呢。”珍妃蹲下来,细心的替小秦泽裹紧衣服,叹道:“这里的人,都梦想着迁去南方过日子,却是求而不得,这里没有丰美的水草,没有翠绿的树荫,没有繁华的城池,也没有足够的衣食。你留在这,是要过苦日子的,而且,你故乡的亲人,想必等你都等得急坏了。”
小秦泽的眼珠子一转,天真无邪地道:“那姐姐你跟我一起走吧,你刚刚说的那些,在我的家乡都有的。”
“姐姐也想啊,否则姐姐怎会走遍神州大地、千山万水呢。”珍妃一脸落寞:“但是,这里的人需要姐姐。”
“那便带着他们一起走啊。”
“不行的,那里没人会接纳我们。”
珍妃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当日在渝州城外的那个道士,你还记得吧,若是我们举族南迁,会有无数像那道士一样的人对付我们的。”
“那我便弄死那臭道士,谁反对姐姐你们搬迁过去,我就弄死谁!”小秦泽初生牛犊不怕虎。
“傻……乖孩子。”珍妃抬手摩挲着小秦泽的稚嫩脸颊,随即站起身,遥望着南方的天际,声音缥缈空灵:“其实啊,那里本来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可如今,我们却只能望家兴叹,流落荒原。上苍真是给我们出了一道无情残酷的难题。”
小秦泽歪着头,不解其意。
余闲则默默思量这话里的信息量。
先不说珍妃的背景来历,从她这段话里,似乎荒人在很久以前也是生活在南方,甚至是大景的疆土上的。
这背后到底埋藏着怎样的故事?
“圣女大人。”
突然,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沿着山路走上来。
她穿着奇装异服,衣服上绣着一堆堆古怪的图纹,还佩戴着各种奇特的饰品,面容枯藁、皱纹如壑,身材句偻且干瘦。
她颤颤巍巍的走到珍妃的跟前,行了一个礼节后,用漏风般的沙哑声腔问道:“您近来的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有劳大祭司牵挂。”珍妃点头致意。
老婆婆松了口气,又深深的看了眼小秦泽,“这孩子确实不俗,竟能压制您体内的妖……那股力量。”
“这是至圣先贤们赐予我的福报。”珍妃拉紧了小秦泽的手,道:“但我不能一直将他留在这,太自私了。”
“圣女大人,您要想清楚,若是没了这孩子,你怕是难以再压制那股力量了。”大祭司劝谏道。
“好了,此事我自有决断。”珍妃口吻变得坚决,转口道:“对了,今年冬天,大家的处境如何?”
“越发艰难了,今年只暖了两个月不到,都不够粮食植物生根发芽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