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吸了口气,脸憋得通红,想炸开声量但只能忍着。
戚寒扭过身,对着墙角奓毛:“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你没看见他刚刚拍桌了吗?!我他妈进BH都三年了——别说拍桌,你哪一回见他说话声音超过60分贝!他这捅人一刀都能带笑的拍了桌我还不给他?是我想死还是你们不想活了?!”
“……”
对面大约被一贯脾气还可以的戚寒这一通怒骂给怼傻了,好几秒过去才尴尬道:“主要是,观众都注意到了。”
戚寒:“?”
戚寒挂断电话,第一时间转回直播间里。
果然,弹幕里最初的关注点里已经有一半转来了骆修这边。
【卧槽?现场什么情况??】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情况啊,顾念不是在往广场中心赶吗?】
【我也看到了!左上角!骆修分镜头!骆修好像和他们组的工作人员吵起来了!】
【我靠,刺激,还要走了手机】
【啊啊啊骆修是不是要给顾念打电话?】
【哈哈哈哈这要是综艺剧本,那绝对是我看过的最刺激的剧本】
【看来顾念真的是完全倒霉,替狗节目组背锅啊?】
【拿自家节目的口碑天花板炒噱头,他们疯了吗】
【依我看没那么简单,这个噱头如果是留给那位盲枝2.0的,那才更合情合理吧?】
【……我去?细思极恐】
【别带盲枝太太求求了,倒了八辈子霉被这么两个蹭热度的编剧碰上】
【真是这样我女鹅无辜的好吗?她有口碑有实力有热度,谁愿意惹这一身腥啊】
【再怎么有,能比得过《渡我》当年的热度??】
【顾念接电话了!!】
【!!!】
所有弹幕的注意力被盯住。
主镜头里,正在跑向青时广场中心的顾念果然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震动的手机。
看清来电显示,顾念慢下脚步。
在旁边工作人员惊恐的注视下,顾念犹豫两秒,还是接起电话:“骆修?”
“是我。”
“你声音怎么听起来——”
“不要管我。”
“——”
“不要管我。”那个声音低缓地重复了一遍。
“……”
顾念停下脚步。
弹幕震动了。
【这是不是在一语双关!】
【我敲我敲这次是真的磕到了】
【应该只是在说同组成员的惩罚互担吧呜呜呜我不信】
【不至于吧,太矫情了,不就是唱首歌吗?又不是没人翻唱过《渡我》】
【哦豁上面那位解解,敢情到时候挨骂的不是你,被说蹭热度狗戳脊梁骨的不是你】
【没错,女鹅口碑上升期,又有实力和作品,真没必要跟那个卓亦萱似的,完全有害无利】
【……】
顾念回神,侧了侧身。
在她视线正前方,节目组提前清出一块空场地的广场中心围着一圈彩旗拉线,空地中央放着话筒和音箱设备。
工作人员大气不敢喘,上前提醒:“顾编剧,倒计时还剩不到10分钟了。《渡我》全长3分45秒,您再不开始就该来不及去汇合点了。”
话声被悉数收进顾念的随身微型麦克,也进了手机收声。
“顾念,”电话对面声音沉哑,“我知道你不想。”
顾念眨了下眼:“我更不想你喝那个惩罚饮料。”
“我没关系。”
“…我有。”
“顾念——”
“再等我一下,”女孩慢慢弯下眼角,轻笑着说,“我就去见你。”
“——!”
A组汇合点。
骆修紧皱着眉从高凳上下来,转身就往门外走。
旁观全程的戚寒到底不能再装没看见了,冒死冲上去拦住:“您真不能去——顾念的惩罚还在您身上绑着呢!”
“……”
骆修冷冰冰地抬眼。
与此同时。
青时广场中心。
顾念站在话筒前,僵着手指抬起来,慢慢扶上去。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摸过话筒了,就像两年前,她就已经发誓离这个肮脏的令人作呕的圈子越远越好,发誓绝对不要再站到任何一个镜头前。
那些曝光、那些关注,还有藏在那些口舌之下的可怕恶意,即便是在不知任何实情的状况下,它们也能轻易把一个人的人生撕得粉碎。
所以她弃兵卸甲,又躲又逃,装成一个聋子瞎子对所有和盲枝相关的事情不管不问。
直到遇见了骆修,遇见了江晓晴和秦园园。
她找回来了继续下去的目标和勇气,也看到了在她以为全是污黑全是噬人的恶意下,有人那么坚定地、把她当成梦想甚至是希望一样的热忱善意。
她逃跑过太多回了。
这一次,她不想再逃。
顾念慢慢握紧话筒,听着那个仿佛已经刻进骨血里的无比熟悉的前奏响起,她阖了阖眼,随低音轻哼。
“昔年金堂高庙里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