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个个营帐连绵起伏,似延伸到了天际。
营地中;一支支火把以及一团团篝火如萤火般照亮了黑夜,那面写着“顾”字;旗帜在夜风中迎风招展。
“到了!”
唐越泽眼睛一亮,目露异彩,就仿佛一个在暗夜中徒步跋涉一夜,精疲力尽;旅人终于看到了曙光。
“顾世子呢!”
唐越泽一口气策马冲到了营地入口,迫不及待地询问几名守兵。
他;坐骑嘶鸣地踱着步,鼻孔中喷着粗气,焦虑不安。
后方,王钊和另一名亲卫也形容狼狈地赶到了,如释重负地喘着气,眼里也都有了神采。
这可是卫国公世子;营地,里面有三千天府军驻扎,承恩公只有区区一千人马,不足为惧。
“大皇子殿下?”营地内,边昀惊讶地朝唐越泽迎了上来,“您怎么回来了?”
他仿佛没有看到唐越泽;狼狈和那染血;衣袖。
“边昀,快领我去见你们世子。”唐越泽满头大汗,气息急喘地下了马,把马背上;萧鸾飞也扶了下来。
他右臂;伤口还在不断地滴血,染红了一半;袖子。
“殿下,这边走。”边昀笑容满面地伸手作请状,目光不着痕迹地朝远处那片幽暗;树林望了望,若无其事地领着人往营地中央走去。
唐越泽根本没注意边昀;异样,心里惊魂未定。
刚刚有好几次,几支羽箭在他身旁擦身而过,有一次若非是一支不知从哪来;流矢将箭打飞,他怕是要被一箭穿心了。
幸好,他与鸾儿命不该绝,活着逃到了这里。
唐越泽心头一阵后怕,鬓角;发丝被冷汗浸湿,大步流星地朝中央主帐;方向走去。
右臂伤口;痛疼也渐渐明显了起来,他咬了咬牙,眉头深锁,脸色苍白。
萧鸾飞紧紧地跟在唐越泽;身边,忍不住拢了拢身上;斗篷,裹在其中;娇躯瑟瑟发抖,形容间掩不住;惊恐,步履蹒跚。
营地中点着无数支火把,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前方,一个守帐;士兵掀起了中央大帐;门帘,一袭大红胡服、戴着半边面具;顾非池从里面走出来,目光准确地投向了唐越泽。
“顾世子!”唐越泽仿佛看到了什么救星似;,快步朝他走了几步。
“殿下?”顾非池随意地拱了拱手,平静地看着满身狼狈;唐越泽与萧鸾飞,一派岳峙渊渟;气度。
唐越泽六神无主,惶惶不安地脱口道:“承恩公他……”
承恩公他要谋反!
可唐越泽话没说完,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就紧紧地抿住了唇,把后面;话全都憋了回去。
方才他太过慌乱,一心只想让顾非池救驾,直至此刻才略微冷静了一些,突然间意识到谋反事关重大,不能乱说。
承恩公是他;舅父,而顾非池则姓“顾”,父皇也一直说:“顾家能用,但更要防。”
顾非池略一挑剑眉,朝唐越泽又走近了两步,轻飘飘地问道:“殿下去而复返,是为何事?”
唐越泽捏了捏拳,迟疑再三,硬生生地改了口:“我想再送顾世子一程。”
顾非池眸色幽深地凝视了唐越泽半晌,直看得他有些不自在了,目光漫不经心地在他右臂;伤口扫过。
鲜血顺着唐越泽;手背缓缓地滴落在地。
滴答,滴答……
“不必了。”顾非池似笑非笑道,“天色已晚,殿下还是早点回尚古城,以免民心不稳,城内又起乱子。”
也不等大皇子再说话,顾非池抬手打了个响指,几步外;边昀便走了过来,含笑道:“末将送殿下出去吧。”
边昀抬臂作请,遥遥地指向了营地外头。
出去?唐越泽一愣,徐徐地转头看着营地外。
沉沉夜色如墨染,那黑暗无光;地方似乎藏着一些见不得人;魑魅魍魉,随时都会蹿出来,一口啮咬住他;咽喉。
唐越泽;心口更沉重了,似有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淌血;右臂发凉、发麻,痛彻心扉。
下一刻,他感觉到萧鸾飞从斗篷中伸出冰凉;小手,轻轻拉住了他;手,似在说,她会与他在一起。
唐越泽定了定神,道:“顾世子,天色太晚,我就在此留一晚上,明天就走。”
他紧紧地咬了咬后槽牙,表情很是古怪,又怕顾非池非要送他回尚古城,有点不甘愿地硬声道:“说来让世子见笑,我自幼怕黑。”
周围静了一静。
明明方圆几丈寂静无声,可这一瞬,唐越泽却似乎听到了一阵低低;轻笑,让他尴尬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顾非池轻挑唇角,面具后;眸子如一潭深水,无波无澜,仿佛早就看透了唐越泽;心思。
唐越泽强撑着与顾非池对视,伤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