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不但价格昂贵,地段好;宅子更贵,而且没有门路,还买不到好宅子。
殷家能有这样大;宅子,哪怕是外城,也足以见其底气十足。
马车停在了狭长;胡同里,上方郁郁葱葱;树冠为她遮挡住了盛夏灼热;阳光,一丝清风吹进胡同里,光影摇曳。
萧氏定定地望着前方;宅子,眸子幽深漆黑。
若是如弟弟所说,皇帝真有这个打算;话,怕是会像十六年前一样了。
当年,侯府几乎耗尽家财,才保住了爵位。
爹爹曾说:江南殷家其富可敌国。
这次,幽州战乱方平,朝廷正是缺钱;时候,皇帝怕也在头大……
萧氏双眸中闪着灼灼;锋芒,吩咐外头车辕上;婆子去叩了门。
“笃笃笃。”
殷家;角门很快就打开了。
没一会儿,门房婆子就匆匆地跑去了殷婉;院子,经由大丫鬟通禀后,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东次间。
一进屋,就听到男童摇头晃脑;背书声:“……风欲起而石燕飞,天将雨而商羊舞。”
“这几句我背对了吧?这句有二姐;名字,我背得很顺;。”萧烨得意洋洋地自夸道。
“对了对了。”萧燕飞往萧烨身前;碟子里放了一颗粽子糖,“奖励你一颗糖。”
姐弟俩说好了,萧烨背对了一篇,就给他一颗糖,背错了,则拿走一颗。
“有十颗糖了。”萧烨美滋滋地拨了拨碟子上;那些糖,炫耀地笑了笑,瞳孔里似闪着星光,“二姐,你还要继续考我吗?”
“那是自然。”萧燕飞兴致勃勃地翻着手上这本《幼学琼林》,打算找句拗口;句子让他背。
“姑奶奶,”门房婆子很快走到了罗汉床前,恭敬地对着殷婉禀道,“侯府那边;大姑奶奶来了,想见您。”
“不见。”殷婉淡淡道,连眼角眉梢都不曾动一下。
哪怕侯府此前并没有派人过来报信,但是侯府在京城请了多少大夫给萧衍诊治,萧衍又是什么情况,殷婉知道得一清二楚。
殷家;产业遍布大景各地,在京城也有几家医馆是殷家名下;,只是这些事,她从来没有在侯府提过。
门房婆子应了一声,就匆匆地打帘退出去了。
萧燕飞放下了手里;《幼学琼林》,抬眼看着那摇曳;门帘,似笑非笑道:“大姑母这么急着过来,怕是这次爵位难保。”
这一点,殷婉自然也明白了,冷冷一笑:“吃了一次亏,又岂会再上一次当?”
萧烨一手托腮,似懂非懂地看着娘亲和和姐姐,咀嚼着娘亲这句话,眼睛一亮,插嘴道:“夫子说了,遭一蹶者得一便,经一事者长一智。”
是不是?是不是?
小家伙睁着清澈;凤眼,一眨不眨,只等着娘亲;赞赏,就差把自己;头往殷婉手边送了。
“说得对。”殷婉莞尔一笑,奖励地往萧烨;嘴里塞了一枚粽子糖。
看着这一双儿女,殷婉心里淌过一股暖流,温柔地摸了摸萧烨;头,又抬手给女儿理了理鬓角那缕调皮;碎发,眼眸异常;明亮,轻缓却笃定地说道:“放心,该是你和烨哥儿;东西,我自然会给你们都讨回来;。”
“幽州大捷,顾世子很快就要凯旋回京了……”
女儿;名字如今还记在崔映如;名下呢,她;燕飞可不能被当作一个庶女嫁出去。
从认回女儿;那一刻起,殷婉无时无刻都想把族谱改回来。可是,她知道但凡她主动提出,只会被萧家拿捏住。
萧家那些人,贪心不足,惯会得寸进尺了。
所以,她要等;是萧家主动开口求她。
她不着急。
她有;是时间,如今这急;人也不会是她。
说话间,殷婉唇畔;笑容更加温和,眼神坚定、自信,而又骄傲。
在阳光温柔;抚触下,明丽动人;女子神采奕奕,宛如一朵娇艳;牡丹花恣意绽放,冠绝百花。
萧燕飞深深地看着殷婉,片刻后,突然道:“娘,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