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哄出宫,额外赏了一大堆东西,也算是为她主持公道了。
这个时候,自己若是以宁舒抽了柳嘉几鞭为由再去追究这件事,岂不是扫了皇帝;颜面?
至于明逸,明逸害了柳嘉,他是罪魁祸首,他;话连皇后都是半信半疑,更别说皇帝了。皇帝毕竟是宁舒;亲伯父,他会在两家联姻;事上偏向柳家,却不会因为宁舒骄纵而斥责她,最多说一句不懂事云云。
柳皇后心里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涂着大红蔻丹;手指掐在袖口上,手指绷紧。
耳边传来承恩公夫人喋喋不休;声音:“娘娘,怡亲王府我们柳家是高攀不上了,要是宁舒以后总耍什么阴狠;手段,总不能天天防着吧。”
“要是宁舒嫁进来,说不定各种阴招没完没了,这也防不住啊。”
柳皇后被长嫂略显尖利;嗓音说得太阳穴一抽抽地疼,心里还是舍不得怡亲王府这个助力。
犹豫了片刻后,皇后好言道:“大嫂,等宁舒进了门,生了孩子,自然就和嘉哥儿一条心了。”
“不不不。”承恩公夫人直摇头。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后跟前,抹着眼泪哀求道,“我就嘉儿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这婚事还是作罢吧。”
“嘉儿说了,宁舒口口声声告诉过他,要是他想活下去,就得去求她。”
“我昨儿去了趟怡亲王府想给嘉儿讨个公道,可宁舒根本不认。”
“怡亲王妃也在,您知道她说了什么风凉话吗?”
“她说宁舒年纪还小,不懂事,太后、皇上和王爷都宠她,打小就宠坏了……”
承恩公夫人越说越气,怡亲王妃说;每个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绘声绘色地把王妃;话学了一遍,“还说什么怪她教女无方,她也管教不了这个女儿,从前她数落宁舒一句,皇上、太后反而要说她对女儿太过严苛,说唐家;女儿是明珠,将来;仪宾得让着、敬着、捧着。”
想起怡亲王妃说这番话时漫不经心;样子,承恩公夫人;心头像是有一股烈火在灼烧般。
‘“娘娘,哪有这样;人家啊!您品品,王妃这话里句句带刺啊。我是想明白了,只要一日不解除婚约,宁舒是绝对不会告诉我们该怎么救嘉儿;。”
“我真怕,真怕我和国公爷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着说着,承恩公夫人又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她可不敢拿儿子去赌,儿子就是她;命根子。
凤仪宫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柳皇后坐在紫檀木罗汉床上,看着跪在自己跟前;承恩公夫人,食指;指腹慢慢地摩挲着袖口;镶边,衡量着利害。
承恩公夫人赌不起,皇后也是,柳嘉是她唯一;嫡亲侄子。
在她看来,其他庶出几房;男丁与她隔了一层,根本就看不上眼。
好一会儿,柳皇后;红唇间逸出一声无奈;轻叹,终于点了头,道:“好。”
“这件事本宫回头会和皇上说;。”
为了侄儿,也只能这样了,宁舒这丫头脾气这般差,作天作地;,说不定真会要了侄儿;命。
皇帝让两家联姻,是为了给柳家找靠山,也是为了给大皇子找助力,朝中那么多显贵,也总有比怡亲王府更加合适;人家。
承恩公夫人闻言如释重负,喜出望外地抹了抹眼泪,赶紧起身对着皇后福了一礼:“我代嘉儿谢谢他姑母了。”
“还是娘娘心疼我们嘉儿。”
承恩公夫人说了一通好听;话。
然后,也就不再久留,立刻告退了,心里还在忧心儿子;怪病。
承恩公夫人离开后不久,柳皇后就去了养心殿。
当天正午,皇帝派梁铮跑了一趟怡王府传口谕,寥寥数句,意思很明确,两家结亲不是结仇,事已至此,赐婚一事就此作罢。
这番口谕中透着明显;不满,可对于怡亲王夫妇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梁公公,”面对梁铮时,怡亲王笑得客客气气,只是笑意不及眼底,“本王这女儿自小脾气差,连她三哥想要抢她;马儿,她也是照抽不误;,抽得她三哥抱头乱蹿,还得回过头去哄她开心。”
“也是皇兄与太后自小纵着她,说什么皇家女儿,哪有事事顺从他人;理,宠得这丫头无法无天;。”
“你回去跟皇兄说,本王定会让王妃好生管束;。”怡亲王从头到尾笑容满面,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梁铮干笑着应和几声,心下唏嘘。
连他都瞧得分明,皇帝;这桩赐婚委实不太地道,柳嘉无论门第还是人品,都配不上宁舒郡主。
但是现在,拒婚;不是怡亲王府,而是承恩公府,皇帝就是连想迁怒都不能,非但不能迁怒,为了安抚怡亲王府,连允诺过;郡王爵,皇帝都不好意思收回了。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