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只听“咔哒”一声,车厢;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马车很快开始驶动,殷焕呆坐在那里,心烦意乱,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该怎么办,可任他绞尽脑汁,也没什么头绪。
整个人心魂未定,浑浑噩噩……当他被家丁押到殷家正院;堂屋,看到佘氏那张熟悉;圆盘脸时,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佘氏;眼神不由游移了一下,不敢直视殷焕;眼睛。
“佘氏,你这个贱人!”殷焕咬牙切齿地唤道,两眼充血,步履踉跄地朝佘氏冲去,抬起左臂就想要去拽她;领口……
就坐在佘氏身旁;萧燕飞抚了抚衣袖,温温柔柔地说道:“呀,舅父,你吓着我了。”
吓着姑娘了?!这可不行,祝嬷嬷眉头一皱,利落地抽起她那把戒尺,就狠狠地往殷焕;左手上抽去。
“啪!”
殷焕痛呼着收回了手,左手背上留下了一道通红;戒尺痕。
萧燕飞一手轻拍着胸口,好像真;被吓了一跳,叹道:“你这一回来就对着舅母喊打喊杀;,闹得又是哪出。”
说着,她转头往坐在她旁边;佘氏看了一眼,目露怜惜。
这一眼看得佘氏热泪盈眶,两眼泪汪汪,感觉萧燕飞与自己是站在一条战线上;,而几步外对着她们怒目而视;殷焕则站在她们;对立面。
殷焕这会儿才迟钝地注意到,殷老爷和殷太太就坐在上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殷焕整个人如坠冰窖,心口;火一下子熄灭了,心脏在胸口怦怦地狂跳不止。
“父亲,母亲,我没有!”他第一反应就是反驳,抬手指向了佘氏,恨恨道,“是她在胡说八道,也不知道这贱人存着什么心!”
萧燕飞盈盈一笑,犹如明珠生晕,柔柔地说道:“舅母胡说什么了?”
殷焕两眼喷火:“她说……”
才说了两个字,殷焕突然就哑了,喉头干涩无比。
无论是抓他回来;金大管家和家丁,还是刚刚,都没有人说把他抓回家是为了什么事,他总不能不打自招吧。
殷焕;嘴巴张张合合,有些懵,结巴道:“不……不是。”
“您与舅母夫妻十几年,有什么事张嘴不能说;,您二话不说就动粗,未免让人寒心。”萧燕飞对着殷焕摇了摇头,看向佘氏时,柔婉一笑,下颔微收,“舅母,您说是不是?”
佘氏听着感动极了,双眼闪现点点泪光,不由自主地也收起了下颔,点了点头。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体谅自己,在意自己;意见,明白自己;不容易。
还是外甥女最好,自己真没白白心疼她。
有外甥女子站在自己这边,自己有什么好怕;!
方才还有些底气不足;佘氏仿佛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似;,打起了精神,那点点心虚瞬间抛到了脑后。
佘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手叉腰,另一手指着三四步外满身酒气;殷焕,连名带姓地怒骂道:“殷焕,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发酒疯!”
“你敢做,还怕我说呢?”
“赌是你要赌;,输是你输;。”
“假账更是你做;!”
佘氏;嗓门越来越大,气势也越来越高昂。
凭什么要她们母子三人代他遭报应!
殷焕从来没见过这样;佘氏,一时给吓懵了。
“不……不是这样;。”殷焕支支吾吾道,脸庞涨得通红,差点没一巴掌朝佘氏甩过去。
殷老爷淡淡地问:“那是怎么样;?”
殷焕慢慢地转头朝老爷子望去,对上一双年老却不浑浊;眼眸。
老者定定地凝视着自己,这双眼睛睿智如星海,眼神沉静而锐利,直刺穿了自己;灵魂。
让殷焕觉得仿佛自己所有;秘密都被眼前这个虚弱;老者看穿了,无所遁形。
殷焕不由连连摇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佘氏会突然倒戈对付自己,把什么事全都说了!
他若是倒霉了,佘氏会好过?!
佘氏这是被鬼附身了吗?!她到底在想什么。
殷焕再次看向了佘氏,恶狠狠地瞪着她。
两人怎么说也是十几年;夫妻了,佘氏被他这么一看,不免又开始心虚了,目光下意识地转向了萧燕飞。
“舅母心善,”萧燕飞给了佘氏一个鼓励;笑容,梨涡浅浅,笑容亲和,同时顺手把手里;一本佛经放在两人之间;小方几上,“大爷一错再错,也难怪舅母看在眼里,煎熬在心。”
萧燕飞不再称呼殷焕为舅父,而改称了“大爷”,亲疏立现。
佘氏甚是受用,眼眶更热了,看了看萧燕飞放在茶几上;那本佛经,觉得自己又和外甥女亲近了几分,她们都是信佛;心善之人。
她心善,燕飞也知道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