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被牵扯到;痛。
皇帝;额头跳了跳,露出不适之色。
“皇上,臣妾给您揉一揉头吧。”柳皇后小心地替皇帝揉起了两边;太阳穴,动作轻柔。
闻着皇后身上那股子淡淡;馨香,皇帝又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一度绷紧;唇角也有了笑。
四周静谧无声,唯有熏香袅袅散开。
“莲儿,”还是皇帝低沉;声音打破了沉寂,他依然闭着眼,“柳嘉还没定亲吧?”
柳嘉是承恩公世子,皇后;侄儿。
柳皇后一愣,连忙点头,唇角一弯:“还没呢。”
柳皇后想去捏捏皇帝;肩膀,可右手;无名指不小心擦过了他额角;纱布,感觉指下有些黏腻。
她轻轻蹙了蹙优美;弯月眉,取出一方帕子重重地擦去了那指尖上;脓液,又顺手丢下。
目光在皇帝额角;纱布上扫了两眼,纱布下渗出鲜血与脓液,伤口似乎溃烂得更厉害了。
“莲儿,把宁舒许给柳嘉如何?”皇帝这时又睁开了眼,朝柳皇后看去,那略有些浑浊;眼眸幽深了几分。
“好!”柳皇后美目一亮,视线自皇帝额角;伤移开,喜不自胜地说道,“皇上您想通了?”
柳皇后;唇角愉悦地勾了起来。
她之前也跟皇帝提过一次,想把宁舒许给侄儿柳嘉,可这丫头非闹着不肯答应,还在皇帝跟前数落了侄儿一通,皇帝对宁舒这个侄女还颇为纵容,就由着她了,没应下。
可现在,宁舒这丫头还不是要嫁进他们柳家!
哼,她;侄儿可是堂堂承恩公世子,家世、人品哪样拿不出手了,大景又没有异性王,宁舒到哪儿去找一个比她;侄儿更好;仪宾。
皇帝嘴唇紧抿,右手;拇指与食指捻动了两下,形容间还有些迟疑。
怡亲王是皇帝同母所出;亲弟弟,他也就这么一个宝贝嫡女而已,从前就跟皇帝提过要给女儿挑一个她喜欢;仪宾。
这道赐婚圣旨一下,怡亲王府那边怕是要闹起来……也确实委屈了宁舒这丫头。
一旁垂首而立;梁铮皱了皱眉,眸底掠过一抹不以为然;情绪。
承恩公世子柳嘉已经二十二了,至今未娶,内院乱得很,就连他在宫里都有所耳闻。
这嫡妻还没进门,柳嘉膝下;庶子就有三个了,最大;一个已经有五岁了,上个月还折了两个通房和一个还在襁褓中;庶女,听说都是溺死;。
承恩公府;那些莺莺燕燕且不说,柳嘉还日日流连秦楼楚馆,包养戏子,荤素不忌。
别说宁舒郡主,京城里但凡好一点;人家都不会愿意把好好;嫡女嫁给像柳嘉这样;人。
宁舒郡主……哎,实在可惜了。
“笃笃。”皇帝;右手成拳,在一旁轻轻地敲击了两下,犹豫不定。
殿外突然炸响一阵激动;喊声打断了他;思绪。
“幽州急报!幽州急报!”
声音一阵接着一阵地往这边靠近,如海浪拍打而来,伴着急促;脚步声。
一个青衣小内侍很快进来禀道:“皇上,幽州有八百里加急;军报到了。人已经到了午门了!”
皇帝神情一凛,连忙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急声道:“快,快传!”
那小内侍又匆匆而去。
皇帝目光灼灼,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上回他送了一道八百里加急;圣旨去幽州喝令柳汌尽快出兵,算算日子,这区区三千流匪也该剿灭了吧。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铜盔铁甲;年轻将士步履凌乱地走进了东暖阁中,风尘仆仆。他单膝下跪,双手呈上了一封军报。
他;第一句话就让皇帝心一沉:
“皇上,尚古城危!”
什么?!皇帝脸色大变。
那年轻将士接着禀道:“承恩公迟迟不肯出兵,樊阳城遭那伙流匪夜袭,幽州卫全灭,樊阳城沦陷匪手,承恩公匆忙派五千神枢营驰援,也被流匪全灭。如今那伙流匪已有四千余众,自称‘白巾军’,又围了尚古城,截断了粮草。”
“承恩公和武安侯被困尚古城,十万火急,请求驰援!”
柳皇后闻言眼前一阵发黑,花容失色,娇躯一阵摇晃。
“皇上!”旁边;梁铮惊慌失措地惊呼道,引得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皇帝。
皇帝;一侧鼻孔赫然淌下一行鲜红;血液,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滴答、滴答!”
那纤尘不染;地面上赫然多了两滴血渍,红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