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声:“大奶奶。”
下一刻,绣着仙鹤戏水图;锦帘被人从外头打起,一道丰腴;身影捧着个红漆木托盘走了进来。
“父亲,母亲,大姐,”佘氏笑容满面地说道,“儿媳命厨房给炖了几盅燕窝,是上好;血燕,大家试试味道。”
佘氏亲自把那几盅燕窝放在茶几上,谈笑自若,仿佛三天前;龃龉完全没发生过似;。
殷太太一看到佘氏,表情就冷了下来,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自那日闹得不欢而散后,殷太太至今对佘氏不冷不热;,连寒暄都懒得寒暄。
佘氏;脸色僵了一瞬,露出一个尴尬;笑容,恭恭敬敬地说道:“父亲,母亲,大爷今天去了趟京城;商会,商会那边说最近幽州匪乱,不少幽州流民逃难逃到了京城,商会提议各家一起出点银子赈灾。”
“刚刚大爷派人回来捎话,让我过来问问父亲,我们家要不要也出点?”
这是好事。殷老爷点了点头,吩咐廖妈妈道:“你去拿五万两银票出来。”
廖妈妈正要应命,却听萧燕飞先一步开口道:“一万两就够了。”
一时间,众人;目光都朝她望了过去,也包括佘氏,佘氏;双眸微微睁大,不由攥紧了手里;帕子。
萧燕飞嫣然一笑:“外祖父,您初来乍到,京城里;那些商户大部分不是后头有靠山,就是哪个权贵名下;。”
“您这回还是别出头得好。”
“不如晚些在私下里给受灾;百姓施粮施米。”
殷老爷也是聪明人,自然也明白很多人捐善款不是真;为了行善,而是求名。
自己没必要去出这个风头。
殷老爷捋了捋山羊胡,改口道:“那就拿一万两。”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几个字:“给大管家吧。”
廖妈妈福身应命,而佘氏;脸色又沉了三分,身子僵直。
萧燕飞优雅地端起了茶盅,不动声色地望了佘氏一眼,浅啜了口热茶。
佘氏几乎有些坐立不安了,正想出声告辞,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萧燕飞右侧;茶几,上面摆着一本靛蓝封皮;账册。
这是……
佘氏心头猛地颤了颤,忍不住就朝茶几那边迈出了半步,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又收回了脚。
佘氏抚了抚衣袖,脸上又挤出了一个笑容:“父亲,您是在教外甥女看账吗?”
“我记得大姐年轻;时候,可真是厉害,但凡这账上有一点点不妥,大姐只要看一眼就能瞧得出来,族中人人都夸大姐像父亲年轻时一样,是天生经商;奇才。”佘氏讨好地恭维了殷氏了一番,一派八面玲珑;样子。
萧燕飞放下了茶盅,但笑不语地看了佘氏一眼,顺手整了整袖子,才在佘氏近乎焦灼;目光中慢慢悠悠地拿起了那本账册。
“……”佘氏一口气堵在了胸口,眸光闪烁不定,却又不能当着殷家二老;面说什么。
这里根本就没人理睬她,一个个都当她不存在似;。
眼看着去取银票;廖妈妈消失在另一道门帘后,佘氏;脸色急速地变了好几变。
她终究没久留,干巴巴地说道:“父亲,母亲,大姐,那我先告退了。”
佘氏讪讪地走了,这里根本也没人留她。
离开正院后,佘氏就步履匆匆地径直回了自己;院子,整个人心神不宁;。
一进屋,据说人还在商会;殷焕就急切地迎了上来,双目灼灼地盯着佘氏:“银子呢?”
佘氏抿了下干燥;嘴唇,讷讷道:“只给了一万两。”
殷焕不由蹙眉,却听佘氏接着道:“……老爷子让大管家去办。”
什么?!殷焕一下子变了脸,血色瞬间自脸上褪去。
那岂不是说,佘氏一点银子也没拿到!
殷焕差点没破口大骂,但很快内心;焦虑压过怒意,烦躁地低语道:“这要是拿不出五万两;话,那人说不定会跟老爷子说……说……”
说着,殷焕忍不住朝自己;右袖口摸去,指尖碰触到了藏在袖袋中;一封信。
一早他出门时,一个灰头土脸;小乞丐就强塞了他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殷焕亲启”,摆明就是特意给他。
殷焕打开一看后,才发现这是一封勒索信,写信;人说,他知道殷焕悄悄挪用了五十万两海贸银子;事,若是不给五万银子作为封口费,就会把这件事告诉殷老爷。
“不能让老爷子知道……”殷焕喃喃自语着,一颗心沉至谷底,脑子里混乱如麻。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呢?
要是老爷子死在了临青城,那这份家业早就是自己;了,区区五万两也算不上什么,九牛一毛而已。
要是殷婉没赖在家里不走,自己早就找到了再次下手;机会,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逼到了悬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