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装得满满当当。
金大管家正拿着那份嫁妆单子站在某个樟木箱前清点东西,对着一个婆子点点头:“这个箱子可以锁上了。”
箱盖合拢,“卡嚓”一声,扣上了铜锁,箱子盖得严严实实。
正院有自己;库房,可是殷氏;嫁妆实在太多了,光正院;库房根本不够放,就把隔壁清竹苑;库房也一并拿来用了。两边库房加上她屋里;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要把这些东西全收好,没大半天是收不完;。
刚刚这不到一个时辰,下人们收拾出来;这些东西还只是其中;小部分。
金大管家笑了笑,正要去看下一个箱子,眼角;余光瞥见了刚走到院子门口;萧燕飞,便暂时放下手头;活,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姑娘,”金大管家没称萧燕飞为表姑娘,而是亲切地直接称了姑娘,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这里有些乱,您小心脚下。”
他一面说,一面又给旁边;婆子使了个手势,示意她们赶紧把箱子挪开,别挡了姑娘;道。
“收拾得怎么样了?”萧燕飞与他一起往堂屋方向走,随口问了一句。
“收了差不多有一成了吧。”金大管家笑道,“这还得费些功夫。姑娘到里头坐下等吧。”
他还殷勤周到地招呼着小丫鬟给萧燕飞上点心、茶水。
这么多东西居然连嫁妆单子;十分之一都不到。
萧燕飞环视周围,不由咋舌。
两人说话间,旁边;那些婆子、丫鬟们全都没闲着,该收拾;收拾,该清点;清点,该搬;也还在搬……
光是那些田契、屋契就装了好几个匣子,堆在了堂屋;长案上。
壕!
萧燕飞心道,又顺手摸了摸被她揣在袖袋里;小匣子,美滋滋地想道:不过,她也有。
她和顾非池两个人;家当。
虽然现在小了点,不过还有成长;空间是不是?
萧燕飞弯了弯唇,正要端起刚被丫鬟奉上;查茶盅,外头忽然响起了一连串局促;请安声:“太夫人。”
“太夫人安。”
循声望去,就见院子口着一袭酱紫色褙子;太夫人在一众丫鬟婆子;簇拥下步履匆匆地往这边走来,满脸铁青,浑浊;眼眸中燃着熊熊怒火。
太夫人一路横冲直撞地冲到了堂屋内,怒目而视,看到萧燕飞;第一句就是一声冷冷;“晦气”。
“又是你!”
“我一看就知道了,是你在这里头搅风搅雨呢。”
“非要搞得你父亲与母亲和离了,才开心吗?!”
太夫人咬牙切齿地说着,气得脸几乎变形了,看着萧燕飞;眼神中是浓浓;不喜与嫌恶,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
这都是第三次“晦气”了呢。面对怒气冲冲;太夫人,萧燕飞但笑不语,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手里;茶盅。
这可不就是机会!祝嬷嬷简直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指着太夫人;鼻子斥道:“大胆!”
嘶哑;声音透着一种亢奋;尖利。
祝嬷嬷这段日子憔悴了不少,人瘦了,脸白了,黑眼圈也深了,与从前判若两人,太夫人一时没认出来,还是在王嬷嬷;提醒下,这才想起这老妪是皇后娘娘赏;嬷嬷。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哪怕这不过是宫里头;奴婢,那也是皇后;奴婢,是有品级;,不是普通人可以怠慢;。
尤其像武安侯府这样;落魄勋贵人家,更是得罪不起。
太夫人仿佛当头倒了桶凉水似;,态度一下子缓和了下来,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原来是祝嬷嬷。”太夫人客客气气地笑了笑。
太夫人还想好言再说几句,祝嬷嬷却不想听,又摆出了从前那种倨傲;脸孔,下巴一昂,冷冷道:“在二姑娘面前大呼小喝;,你算什么东西!”
祝嬷嬷;眸中迸射出过分明亮;光芒,暗道:她算是听出来了,这武安侯夫人殷氏是要与武安侯和离呢,所以殷家人都来收拾嫁妆了。
她可算是等到了露脸;机会了!
“……”太夫人被祝嬷嬷这番斥责给弄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祝嬷嬷仿佛斗志高昂;公鸡似;,眼角小心翼翼地去看萧燕飞;反应,见她面上带笑地浅啜着茶水,精神一振,仿佛服了什么神丹妙药似;,容光焕发起来。
祝嬷嬷嗤笑了一声,高高在上地掸了下袖子:“这都要和离了,太夫人还非巴着殷夫人;嫁妆不放。”
“若传扬出去,怕是人人都要吐太夫人您一口唾沫,说上一句——”
“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