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卫生给弄了,肉眼看着是干净,但人要住,还是得再收拾收拾。
一直忙活到晚上十二点多,夫妻俩才依依不舍从小区离开,向莹比陶大行知道得多,走时留下一句“有什么不开心的,给妈妈说啊,不要吵架,有事说事,知道吗?”,陶大行扯着她“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就放心吧!”。
“……”
两个一直絮絮叨叨的大人走了,楼道里变得安静,林寐牵着陶楂回到房子里。
陶楂以为林寐会亲自己,但是没有,他红着眼睛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亲就不亲。
他又想啃指甲,手刚放到嘴边,林寐就转了身看着他,“……”
陶楂悻悻然把手放下来。
林寐假意没看见,“明天周六我没课,我先送去你学校,然后我要回
我学校办点事,接着去超市买点东西。早餐你是想在外面吃,还是我给你做?”
“你还真陪读啊。”陶楂以为他瞎说的。
好几个月没见,几乎快半年了,两人都瘦了一圈,本来就都不是有可以使劲掉肉的大体格,稍微掉一些,就很能看得出。
林寐很瘦了些,棱角更为分明。他在衬衫外面还套了件淡青色的毛衣马甲,他穿浅色,不显得温柔,反而显得冷又不容易接近。跟陶楂穿浅色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样子。
见林寐不言语,陶楂抓了抓衣摆,“那你岂不是每天要很早就要起,跟我差不多了。”
陶楂觉得是自己的错,“你会很辛苦的。”他连觉得林寐活该都做不到,因为林寐是为了他。
“你就当,”林寐语气微停,“你多了一个也要高考的室友,况且,爱人本来就辛苦,不爱才一身轻。”
“哦,难怪我也觉得苦苦的。”陶楂咂咂嘴。
林寐捏了下他的脸,发现能捏到的肉比之前少了很多,他心底难得出现从小到大都没出现过的悔意,他思考自己是否揠苗助长了,但在思考出结果之前,他的身体早已经先一步替他做出决定。他就是后悔了。
可伤害自己,真的无法容忍啊。
“先去洗漱,然后睡觉,已经很晚了。”林寐清了清嗓子,声音听着微涩。
洗手间里水声响起,林寐把房子里最后一些没收拾完的部分整理完毕。这房子的上一个租户应该也是高中生,墙壁上还贴着不少各科目的便利贴,譬如“没死就干”,有些就不太好了,譬如把“我杀了就现在”。
林寐用小刀将已经粘死在墙壁上的便利贴都刮了下来,换了几张新的写了贴了上去。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心不动,此间自有千钧重”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从流飘荡,任意东西”
房子不大,八十平都不到,两室一厅,客厅和阳台很是占了一些面积,两个卧室面积大小同等,都没带卫生间,整套房子只有一个公卫。
陶楂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吹风机在哪里?”
林寐去找了拿过来,“我给你吹。”
陶楂就乖乖坐好,他头发长得能扎小揪了,发质又细软,吹风机的档位开到最大都很要吹上一会儿,吹完后,林寐捏了捏他的耳朵,“考完再剪?”
陶楂把头昂起来,看着上方的林寐,“周末就去,周末放假。”
林寐看了他一会儿,就着这个姿势朝陶楂吻了下去。林寐看着性格温和,吻却直接又粗暴,他喜欢掐着少年的下巴,让对方把嘴彻底张开,尽情掠夺索取。
陶楂视野中,光被挡了大半,他手虚抓了把空气,接着被林寐握住。
彼此的气息都异常熟悉,陶楂只在最开始表现出短暂的不自在,适应后,他抬手搂住林寐的脖颈,刚碰上对方的皮肤。林寐的手往下,他直接将陶楂抱到了自己
腿上(),面朝着自己。
抵着陶楂汗涔涔的鼻尖(),林寐重重地舔了下他的唇,他眼神晦暗,手却沿着陶楂的腰按在了陶楂的大腿上。
陶楂本来被亲得昏昏涨涨还飘飘然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他脸色慢慢恢复如常,忙着要从林寐身上下来。
“疼不疼?”林寐意有所指。
“不……”陶楂又想不承认,但他猜到林寐是知道了,肯定是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林寐:“看到了你桌子上的裁纸刀,你忘了收了,为什么?”
陶楂紧张得声音都发不出,他对外的形象一直是乖小孩,哪怕林寐算是了解他,但那也不是全部的他,事实上他阴暗又极端,甚至偏激。现在他的秘密又被挖出一角,迟早,林寐什么都会知道。
不管是讨厌他,还是日记本,还是本性,瞒不住了。
见他又想啃指甲,林寐把他手腕按下去,陶楂害怕这样的林寐,比班主任和校长还恐怖。他声音抖着,听着快散了,“做题的时候会…..会想睡觉,疼…疼就不会了。”
压在林寐心上的那块巨石消失,“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陶楂小声问。
林寐没说话,陶楂又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变成高凡锐。你还记得高凡锐吗?就是上学期你来接我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