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楂把马藏文的话原封不动地讲给了林寐听。
他想,林寐应该也会觉得不太舒服吧,毕竟林寐也没有马藏文那么健壮膨大的肌肉。
林寐扭头看向楼下,淡淡问道:“哪个是他?”
陶楂松开林寐衣角,用手指了指操场,“头最大的那一个。”
“……”
这样形容好像不太好找,陶楂又说道:“黄色球服,11。”
陶楂给了确切的指向过后,林寐一眼就看见了在操场上吆三喝四满头汗水的马藏文。
确实显眼,一个班的人,他个头看起来最大,但倒没有像陶楂说的那样有很强壮的肌肉。
“头确实不小。”林寐发出轻声的感叹。
陶楂愣了两秒钟,欢乐似游鱼似的爬上了他的眼角眉梢,“你也跟我一样的看法啊,我就说嘛,他怎么好意思说我的。”
他起身趴在栏杆上朝下看,马藏文在太阳底下黑得反光,他抓着衣摆擦汗,隆起的肚子一颤一颤,身材压根就不是很好嘛。
陶楂心情慢慢好了起来,把刚刚自己要求林寐说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趁此机会,他还想跟林寐说点其他的事情。
一件让他从早上焦虑到现在的事情。
“林寐哥哥,那个我想问你一下,”陶楂担心林寐觉得自己是在刺探他的学习秘籍,不告诉自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傻白甜一点,“你早上说的自己’玩过了’是什么意思啊?”
林寐落眸瞧着眼底下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天台没有遮挡物,夏末日光无所顾忌洒在少年脸上,好似一眼就能望进对方的眼底,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童话里那些漂亮得毫无瑕疵的精灵。
但陶楂本性是否也跟外表给人的感觉一样,他不置可否——不过林寐不反感陶楂的表里不一,鹦鹉巷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这么一点儿。陶楂是比较可爱的那一个。
林寐:“你以后就知道了。”
“以后就晚了。”陶楂语气有些着急。林寐是怎么回事,背着他到底学了多少。
“晚了?”林寐略微不解。
看林寐的表情,陶楂瞬间就明白过来,是自己理解错了。
跟学习无关,是别的事情。
别的什么事情?
陶楂抓心挠肝地想要知道,但话都说到这里了,林寐明显还不明白,难道还要直接问?
“就是你早上说我玩过了,是什么意思?”陶楂问得很认真,一脸渴求知识的浇灌的表情,倒让林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等你谈恋爱以后就知道了。”林寐随便敷衍道。
“还要谈恋爱啊……那多麻烦。”陶楂丧里丧气地坐回去,“我要是一直不谈恋爱,岂不是永远都不知道了。”
“到了应该知道的年纪,自然就知道了。”林寐前一秒还觉得陶楂有一种表里不一的机灵,现在又觉得陶楂只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傻白甜罢了。
既然是顺其自然的事情,那陶楂就没那么迫切地想要知道了。
他嗯了一声,忽然想起来,“赵老师让你辅导我?”
林寐轻点了一下头。
确认过后,
陶楂整个人!整个灵魂!再度被雷劈了一道。
赵清静怎么这样?背着他偷偷去找林寐!
林寐辅导,那不就侧面印证林寐比自己厉害吗?
还有,他昨天哭的时候正好被林寐和他的两个朋友撞上,这么一来,林寐不就知道昨天赵清静根本就没夸自己了吗?!
赵清静怎么这么讨厌?!
“你……你…那个…”陶楂羞恼得面红耳赤,脸烧得生疼生疼,有一种自己拼尽全力维持住的自尊心在瞬间轰然崩塌后的崩溃感,尤其是在林寐面前。林寐可是他最讨厌的人。
陶楂卸力般地道:“我自己也可以,赵老师只是担心我。”
陶楂青了白,白了又红的脸色,林寐看得一清二楚,他垂眼,再问:“真的不用?”
“不用。”陶楂几乎是咬着牙在回答。
林寐弯了些许的腰,声音也跟着轻了些许,“明天我给你带牛奶?”
牛奶是陶楂上学期找林寐要的,郑萍说林寐不喜欢喝牛奶,陶楂就随口一说“不要给我吧,我正好长身体呢”,郑萍没说话,反而是林寐一口就答应了。
从那日起,只要林寐哪天的早餐里面有牛奶,都会带给陶楂喝。
陶楂烦林寐的时候就把牛奶给宁鑫喝,把宁鑫喝得时不时冒几颗痘痘。
“明天不想喝。”陶楂憋着口气,跟林寐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他觉得林寐肯定偷偷笑话自己了。
林寐慢慢直起腰来。
下课铃正好响起,陶楂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起身就走,“林寐哥哥,下课了,我先走了,拜拜。”
陶楂几乎是形容狼狈地逃走的,他能感觉到林寐的眼神一直在看着自己,所以陶楂一开始走得还比较松弛坦然,保持了最起码的风度。
但在下了楼梯后,他泪眼模糊地跑起来。
“啊!”
…
陶楂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教室,班里同学也正好陆陆续续地从操场回来,宁鑫正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