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半年的活了,我想来看看葵和惠的权利我总是要有的。” 和最开始的嚣张相比,他似乎一下子柔顺下来,就好像恶龙低下了头颅。 夏油杰当然是憎恨着伏黑甚尔的,这份憎恨当然不可能被对方一时的示弱干扰半分,他又确实尊敬伏黑葵,喜欢伏黑惠,把伏黑葵和小惠都当作铜雀庙未来的一份子看,但是伏黑葵的丈夫伏黑惠的父亲又都是伏黑甚尔。 这就像是一个解不开的结。 他大概猜得出来道成住持的安排,把伏黑葵和惠接到庙里来,一是威胁,二是保护。 要是世上的仇恨都是泾渭分明的就好了。 可惜不是。 他知道自己杀不了伏黑甚尔了,但他依然恨他。 可是转念一想,他恨得又何尝不是当时渺小无力的自己。 平心而论,伏黑甚尔应该是把很好用的刀,换做他是住持估计也会把这把刀握在手里。 只是心中那一点的不甘心,总像钝刀割在他的心上,始终提醒着他当时的弱小与无力。 但是没有人会来指责他,只有他心里自己会指责自己。 为什么不杀了伏黑甚尔? 为什么不给真君报仇? 这并不是一个难选的问题,但是一想到伏黑葵和伏黑惠,他又迟迟下不去手。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就不会有警察局了,但是他心中这份怨怼,又该从何发泄? 至少他自己不知道。 不过看伏黑甚尔的样子,如果拿他的妻子要挟他自杀,估计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夏油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字一句的说出那句话的。 “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然他真的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当着伏黑葵的面和伏黑甚尔大打出手。 这大概是一种默许,也是一种妥协。 听到这句话,伏黑甚尔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托了伏黑葵和惠的福,甚至他还活着都是借了她们的光。 因为她们是他的软肋,所以他还活着。 伏黑甚尔为她们而活,也因她们而活。 平白无故的,夏油杰突然不想让伏黑甚尔过的那么轻松。 他起了一些坏心思。 “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小惠我会帮你照顾好。” 这话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是伏黑甚尔并没有往深处想。 “你觉得夏油惠这个名字怎么样?” 夏油杰承认他是故意的。 虽然如果伏黑甚尔哪天真的死了,那小惠也会由伏黑女士照顾,大概率是轮不到他来的。 其实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但是又咽不下这口气。 在伏黑甚尔发怒之前,他走进了铜雀庙里,“哐当——“一声关上了门,把伏黑甚尔关在了外面。 回去之后的事情也不轻松。 安抚好有些不安的伏黑女士,抱了抱许久未见的伏黑惠,顺便呼噜呼噜五条悟的毛,夏油杰才有时间坐下来喝杯茶。 现在是夏天,夜晚喷点花露水,搬一把躺椅在梧桐树下乘凉才是王道。 过去几年的夏天他都是那么过来的,就是可惜天上没有星星给他数。 仔细地瞧了瞧,夏油杰没有在梧桐树上看见那熟悉的半截袖子,和那袖子末端垂下来的翠绿色的玉环。 这也是正常的,这个点真君应该在外面夜巡。 倒上两杯柠檬水,手里拿个蒲扇,躺在躺椅上,在梧桐树底下纳凉,这才是夏日的正确打开方式。 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扒拉来一条裤衩,衬衫的扣子解开,两条长腿露在外面,看起来颇为凉快。 这里没有那么的多的蝉,也没有任务要出,没有夜蛾的咆哮和咒术师麻烦的要死的人际关系。 这就是一座普通的庙,有一棵稍微大了点的梧桐树,树下有两个纳凉的普通人。 蛮不错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五条悟听见了有人踩在瓦片上的声音。 声音很响,在晚上也很难忽视。 大概是个不入流的贼。 不过什么样的贼会偷到寺庙里来? 这让五条悟有些好奇。 坐在他旁边的夏油杰也听到了这阵声音,皱着眉直起身来,往寺庙的屋顶看去。 声源来自庙宇的屋顶。 和围墙的高度不一样,寺庙的房顶是不容易爬上去的,至少正常人爬不上去。 不过接下来房顶上出现了一个夏油杰熟悉的人。 细碎的短发,带着眼镜,灰色长袍,脸上总带着几分社畜的疲倦。 是道成。 和往日不同,今夜道成住持怀里似乎抱着个人。 等到夏油杰仔细看过去,发现道成怀里抱着的人是魈。 明明上一秒还在房顶上,下一秒道成就抱着魈来到了夏油杰面前。 “出事了。” 道成住持那张万年不变的社畜脸也在此刻变得严肃起来。 “诅咒开始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