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眼球的一件事儿。
她相信她们华国的政-府,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儿的。
无论男子可能是什么身份,到底还是个高烧垂危的病人。
商量了一会,宋剑三人还是把他送到了海县的医院。
留下了赵守国和钱文德两人照顾兼看守,他自个儿则是发了电报,将发现的情况报告了上去。
包括明璃的猜测,奇特的衣服和手环,以及明璃所描述的那股只有她一个人才能闻到的桔子果香。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等明璃脱身回到平安公社第三生产大队时,日头已经西斜,到了傍晚时分了。
第三生产大队的土地不怎么肥沃,后面倒是有一座山,只是挺矮,长了不少的野生果树。
只是这边的山地也不行,不管什么类型的果树,上面产出的果子都不少,味道却酸涩得难以入口。
哪怕是前几年最困难的时候,大队的队员们也没打过这果子的主意。
实在是太难吃了,一点不能饱肚子不说,牙齿和喉咙里都在往外冒酸水,越吃越饿,还不如扎紧了裤腰带硬抗。
也正是因此,平安公社在海县本就处于条件最差的那批,第三生产大队则是在平安公社都出了名的穷。
到了七十年代还饿死了不少人,更早的□□六十年代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虽然条件穷,但第三生产大队的队员们却都性格淳朴。
同个大队七拐八拐的都是一个老祖宗,因此都十分的团结,力往一处使,肯吃苦,能干活。
这两年年成好了,前段时间又取消了集体劳作,各家各户分了地,情况倒是渐渐的好上了许多。
至少不少家庭都能三餐吃饱,还能积攒点钱粮下来,明老二家就是其中之一。
要说十年前,明老二家是真穷,静穷精穷的那种,底下一连串的小孩,一溜得喂饱的嘴巴。
也是运道不好,明老二的媳妇徐枝生小女儿的时候大出血,被生产队的驴车送去了县城的医院,几乎掏空了家里全部的积蓄才保住了一条命。
身体却也就此垮了,干不了重活,一吹风就容易感冒,家里药味不断,得好吃好喝地养着。
可她家哪里有这个条件?
算来算去,整劳动力就明老二一个,家里除了妻子徐枝还有六个小孩。
最大的那个才刚过十二岁,是个半大小子,一天顶了天能拿到六-七个工分,那还是从早到晚拼了命的干。
底下老二和老三都是姑娘,一个十岁,一个才刚八岁,家里家外的活倒是能一把抓,成天的帮生产队打猪草,手都磨破了皮,却也凑不得三四个工分。
老四和老五一对六岁的龙凤胎,平日里都是跟着两个姐姐,还得学着照顾床上的妈妈和刚满月的小妹妹,已经是非常懂事了。
徐枝身体不好,没什么奶水,小女儿只能一天三顿喝稀薄的米汤,清得能照得见人影,瘦巴巴的就脑袋大。
其他人吃的都是咯嗓子的粗粮饼子,掺着山上挖来的野菜,黑绿黑绿的和石头一样硬。
哪怕这样也吃不饱,还是在明爷爷、明奶奶还有几个兄弟的贴补下,才艰难地一天天熬日子。
但那年代谁家都不宽裕,明老大家也有儿女要养,要不是后来……
说不定明老二家还真不一定能熬得过去,至少得饿死好几个。
“上面一再强调,我们要鼓足干劲搞生产……”
坝子上,生产队长明老大吼得声嘶力竭,传达着上面对生产生活的相关指示。
徐枝却一句没听进耳朵里,不知怎的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事情,眼前好像有点湿润的模糊。
“妈,你怎么了,没事吧?”站在他身边的是明老二和徐枝的四儿子明珀,面皮白净,五官端正,担心地扶了把自家老妈。
明珀不解地抬头看了眼天,没错啊,还有没散开的乌云。
坝子上时不时的还有风,吹在脸上也是凉凉的,温度不高,也没太阳,一点不晒,怎么看妈这样子像是快中暑一样。
“我没事。”徐枝眨了眨眼,那点儿湿润很快消失无踪了。
上面说要忆苦思甜,她们的日子还真是越过越好、越过越有盼头了,让人忍不住想起过去的事儿。
知道自家妈没事,明珀也放了心,眼神控制不住地往另外一个方向瞟,带着些跃跃欲试和迫不及待。
见他模样,徐枝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成了,我这儿也用不上你,你去找你对象去吧!”
“谢谢妈!我就知道妈对我最好了!”明珀嘴巴像是抹了蜜一样甜,嬉皮笑脸地朝着徐枝撒了个娇,才拔腿准备离开。
徐枝抓住了他的衣裳:“等等,你就光着手去找对象?喏,出门前才灌好的凉白开,我还搁了白糖,水壶洗干净的没打开过。”
明珀的眼睛一亮,一把抱住了自家妈的肩膀,好话像是不要钱一样。
“妈,你真是太细心了!蜜蜜之前还跟我说,你简直是整个生产队里一等一的好婆婆!现在一看,可不是,你对蜜蜜比对我还要好!”
“行了,别油嘴滑舌了,马上都要结婚的大小伙子还这么腻歪,倒是和对象吃起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