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沉浸到带着睡意的呢喃里去。
而辨得最后一句话意,站在路灯下的男生怔了怔。
许久之后,他低垂下目光看着身前睡了过去的女孩儿,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傻兔子。”
*
高三开学,繁忙的课业终究是不可避免地压到了新高三生们的肩膀上。
随着时间的推进,倒计时的牌子挂上了最前方的黑板,老师们开始不再强调用功,而是时不时提醒一下要劳逸结合了。
而这些在曾经的两年多时间里,一直被老师们称为“最差一届”的学生们似乎再也用不着班主任敲着黑板强调纪律了——连下课之后,班里常常也是安静得叫人心慌。
唯一能称得上放松身心、顺便让全是语数外知识点的脑子放空一下的闲暇活动,大概就是课间打水了。
拿着水杯一出教室,孙小语就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啊,教室外的空气就是格外地新鲜啊!”
走在旁边的时药听见了,开口打趣她:“你这是心理作用,教室又不是没开门窗。”
“开门窗有什么用?那每一个同学身上都散发着浓重的低气压——别说开窗,露天我看都没用!”
时药认同地点点头,“那倒是,进到下学期以后,班里同学们一个比一个紧张起来了……昨天晚自习,前面何曦瑶突然就把书摔到了地上,差点给我吓一跳。”
“这算什么?你那天不在,咱们这层我就见有工人上来,把走廊上所有的窗户都钉上了四枚金属隔板——你没发现现在窗户只能开一条勉强半人的缝了吗?”
时药愣了下,就近找了个窗户一试,发现还真是钉了两块完全的金属片,让窗户只能打开一道十公分的空子。
时药想了想,表情古怪地转回来,“这不会是为了防止学生……跳楼吧?”
孙小语耸了耸肩,“不然你以为呢?他们闲着没事干啊?我给你讲,去年高考前,我听说咱学校列入考场范围内的教学楼下面,每一个出口都停着一辆救护车呢!”
时药咧了咧嘴巴,“啊……这氛围,真可怕。”
孙小语用水杯顶了顶下巴,“是啊,所以这种时候的某些人,可真是叫人羡慕啊……”
听出这话里有话,时药笑着扭过头,问:“你这个‘某些人’,不会是在说我吧?”
“不说你还能说谁?”
“我怎么了,我可是跟大家一样用功而且努力着的。”
“你那哪儿只是一个人用功啊——全班一共两位竞赛大神,戚神可是创纪录地高三一开学就收到预录取通知书了,到现在名字在学校外面光荣榜上挂着!那个沈骄也不差,前不久申请交上去了,基本也是稳稳当当的top2——他们两个一个教你数学、一个教你物理,你这可是两尊大神保驾护航,想翻船都难比登天——你说说你跟我们能一样嘛??”
“……”时药被孙小语说得哑口无言,快到了打水的地方,才小声跟孙小语说,“其实……我的物理也有一半是我哥教的,他不让我听沈骄讲。”
“……”孙小语斜眼睨着她。
时药哭笑不得,“我跟你说实话呢,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孙小语磨了磨牙,“学习上有两尊大神保驾护航也就算了,现在还跑来我面前秀起恩爱来了?时药同学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时药一懵,随即反应过来,假做出凶巴巴的模样威胁,“你再乱说话,我可清理门户了啊。”
“哎别别别——我错了,我还得仰仗着你让戚神给我讲题呢。说真的,感谢有你——不然往年竞赛生拿了录取书早就浪去了,哪还能跟戚神似的,这么兢兢业业地绑定在我们班,丝毫不亚于一个专配的数学辅导老师了,你都不知道外班有多羡慕我们!”
时药会心笑笑,然后又皱了下眉。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感觉我哥最近状态不太对。”
“嗯?”孙小语闻言立马紧张起来,“戚神状态不对?……没有吧,看不出来什么啊?”
“感觉这一段时间,他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不应该啊,虽然离着高考确实没剩多长时间了——但他又不用考试,他有什么好心情沉重的?”
时药想了想,无解地摇摇头,“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行啦,别担心了!肯定没问题的!”
“嗯。”
时药自我说服着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去。直到又过了几天的放学后,她和戚辰一同坐着车回到家里。
进了玄关,时药好奇地看了看外面鞋柜上的鞋子。
“家里来客人了?”
门口站着的唐姨表情复杂,抬头看了时药身后的男生一眼。
“嗯。瑶瑶,你芳如阿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