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眉开眼笑的傻样都没眼看,但是佩珀转头看他的时候, 小胡子男人又是一副淡定矜持的模样, 好像刚才一瞬间只是佩珀眼花似的。
“萝卜宝宝, 再叫一声?”托尼努力绷着脸不要表现出得意,他迈进电梯里, 开始逗儿子。
“我说了别这么叫我——啊!”班尼抗议的话都还没说话,整个人就被托尼抱起来掂了掂,美滋滋的搂在臂弯里,戳了戳下巴肉。
托尼想的得意。儿子都叫爸爸了,他抱一下怎么了?以前不敢这么做,是怕小班尼真像刺猬一样扎他。其实他早想玩班尼了。
得意忘形的托尼甚至都敢用自己的胡子去挑拨小班尼的耐心。不说卷发小孩以前不这么亲近,他以前只是想想,也不会真的做这种举动的。
佩珀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卷发小孩的脸颊鼓起, 眼神从怒气渐渐变得超凶, 即将气成爆发的河豚。
“托尼——”佩珀无奈又同情的出声, 试图打断男朋友兼老板的作死行为。
被迫把下巴搭在斯塔克肩上, 被摁着颠来颠去的班尼一口怒气一卸, 超凶眼神也消失了,他绝望的把头锤到了托尼肩上, 只能有气无力的说:“——混蛋斯塔克, 你赔我圣诞节,赔我游乐场!”
吓出病的托尼斯塔克是他亲爹,抓着他玩的时候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把爸原谅!这可是看着病的份上。
班尼暗自给托尼斯塔克记了一笔。
要不是因为病要哄斯塔克,他才不会这么好说话!
“……”佩珀却一时间静了静, 脸色微变。托尼的动作也是一僵。
圣诞节那几天对托尼简直就像禁忌,班尼却当着他的面说得这么直接,佩珀担忧的看看班尼,又看向托尼脸上的细微表情,害怕他们因此重新联想起什么画面,也挺不解班尼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系统脱敏?”托尼一瞬间的呼吸确实有点不对,他努力冷静下来,反问。
自从前段时间知道小班尼的心理问题后,托尼就在偷偷自学心理学和儿童心理学了,对这种疗法也有所耳闻。
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心理治疗比较难办,这也是其中一种方法。循序渐进,一点点的让人习惯造成创伤的事物,逐渐消除产生的焦虑和恐惧,导致最后不再被刺激,完成脱敏。
臭小子这段时间天天做噩梦,托尼也有想过,但是一想班尼害怕的是死亡,儿童的ptsd还和大人形式不一样,只能换一种办法。
没想到……班尼这是先打算用到他身上了?这是去查了ptsd的治疗方法?
一时间托尼心里又气又暖。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托尼在斯塔克大厦的实验室楼层。三个人先出来了,班尼不自然的挣扎着要求下来。
“我想再过一次圣诞节。”卷发小孩仰起脸,眼神也有些游移,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直视着托尼,提出要求,“你答应我们的,要去游乐场,一起玩一天。”
“圣诞节”,“游乐场”,“答应我们的”这些词汇都刺激得托尼呼吸急促,但是之前已经提到过了一次“圣诞节,游乐场”,托尼觉得自己的情绪还能勉强控制。
尤其小班尼才是整场事件中的受害人,论心理阴影,托尼觉得谁都比不过他。
“等我把佩珀身上的病毒完善好,我们就去。”托尼摸摸男孩的脑袋,终于克制住了自己不稳的情绪。
“不,是等我们准备好再去。”班尼反驳他。
……
在托尼改良病毒的这一周里,佩珀决定配合班尼,看他能做到哪一种程度。
因为班尼也不可能直接带托尼回到那种场景中,那对他和斯塔克都会是剧烈刺激,是直接的噩梦。他们都要循序渐进的接受。
所以托尼每次出实验室,或者佩珀班尼每次来实验室,都动不动刺激他一下,让托尼心情很不好,难以接受,可治疗还是一点点进行了下去。
“班尼,我真不敢想象没有你该怎么办。”终于到了最重要的那天,佩珀温柔的凝视着班尼,抱怨,“托尼一出事,只会自己隐瞒起来,不让别人发现。”
就像他快死了那次,佩珀差点被托尼气辞职,她居然是被瞒到最后的人。
这一次也是智能管家要求做检查,在班尼的逼视下,托尼不得不当着他们的面被诊断。他不乐意自己治疗,只上心班尼的ptsd该怎么治。班尼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想着怎么治托尼斯塔克,对他自己满不在乎。
——虽然这点误打误撞让托尼现在不得不接受治疗,可佩珀也清楚,小班尼骨子里就和托尼一样,也是个不省心的斯塔克。他那么逼托尼是因为他对自己身体也不上心!
这让佩珀现在下定了决心。
托尼得治,班尼也得治!
话归回来,最重要的这天当然是一家三口约好要去游乐场的日子。
这连着一个多月他们都窝在斯塔克大厦里,慢慢的做治疗。冬季都快过去了,佩珀身上的病毒已经被托尼调配成了完全版。从此以后,她就是一个力大无穷,能肢体复苏,能放火和高温却不担心爆炸的战士了。
佩珀裹上了一身毛呢大衣,还围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