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沛川的回答,让蒋杰很意外。
从后视镜里看,他的脸色很冷,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讳莫如深。
陆沛川抬起手看了眼腕表,慢慢的抽完了半支烟,才说:“我不想拿我未来三五十年的人生,做这笔生意。”
“陆总?”蒋杰有些不明白陆沛川的心思。
嗡嗡嗡——
还不等他说什么,陆沛川的手机就响了。
他的烟正好也快抽完了,慢慢地摁灭在了一旁的烟灰缸里,阖上盖子后,这才接了电话。
“距离半个小时,还有十分钟,到哪了?”
耳边传来的声音,乍一听好像很柔软,可言辞之间透出的威胁,却又让她充满了距离感。
陆沛川冷着语气回答:“方瑶,我今天不想去陪你。”
手机那头静默了一瞬,显然很意外。
随即,她的语气就满是愤怒了:“你说什么,陆沛川?”
陆沛川没再重复,他只说:“明天我就会引咎辞职,那几笔赔偿金,我只出一部分。”
这句话像是一颗炸弹似的,彻底的炸毁了他们这桩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婚姻。
方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沛川,你疯了吗?你——”
陆沛川直接挂断了电话。
方瑶立刻又打来,他就关了机。
蒋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很长时间都没能回过神来。
他到底忍不住,扭过头去看陆沛川。
“陆总,你、你这是……”蒋杰忍不住劝道:“其实,不就生个孩子嘛,对于男人来说,这种事……
”
陆沛川淡然接过:“对于男人来说无所谓,但是对于女人不一样。”
他这句话,显然藏有深意。
车内灯开着,可光线偏暗,连带着他的神情都是模糊不清的。
蒋杰看到陆沛川偏过头往车外看了一眼,外面是医院,他想看的,似乎不仅仅是医院。
半晌,收回了目光,缓缓地靠在后座,闭着眼睛吩咐了句:“开车回去吧,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蒋杰闻言,也只能咽下想说的话。
他和陆沛川是打小认识这没错,但感情远没深到那个份上,帮他做事,也只是为了多拿点钱。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蒋杰还有分寸。
…………
陆沛川在二审之前突然撤诉,恒远那边也派人过来协商,说会在一个月之内,还清赔偿金。
从周敛深的角度思考,这事儿透着点怪异。
祝靖言跟他在三江。
三个人打牌,三缺一,陈焰医院值班,不在。
祝靖言聊起了这事儿:“你们说,陆沛川怎么就突然撤诉了呢?”
谢恒码着牌,不咸不淡的开腔:“撤诉了还不好,省的又给老周添麻烦。”
挑起眉梢睨了他一眼,笑着问:“言儿,你是不是少赚了一笔律师费,所以心里难受啊?”
祝靖言一脚踹过去:“滚!”
三个人各打各的,桌上的牌九都扔了一圈。
祝靖言专心致志的凑对子,把不成对的往桌上扔,说:“是不是方瑶那边给他使什么绊子了,所以不得不
撤诉?”
周敛深则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机,有些敷衍的回:“有这个可能。”
谢恒闻言,就“啧”了一声,说:“这男人呐,再怎么着,都不能被女人压着。瞧瞧,这就是下场,想干什么,都得听媳妇儿的,媳妇儿要说不行,立马就得撤诉,好特么憋屈哟。”
说着,把手里的牌一扔,一屁股坐到周敛深身边,煞有其事道:“兄弟,那舒菀是不是也让你这么憋屈了?是的话就告诉我,我帮你摆平她,那小妞儿好对付着呢,我跟你说……”
周敛深拿开了谢恒搭着他肩膀的手:“我们很好,不劳你操心。”
他坐着的这个沙发,本来就不宽敞,一个谢恒凑过来不算完,祝靖言一听这话,也往边上凑,跟谢恒两个‘小声’的嘀咕:“你没听说过见色忘义么,人家心里现在只有自己老婆,你要是敢说姓舒的一句坏话,他能当场跟你翻脸。”
周敛深索性给他们让位,挪到另一边,又低头去看手机。
看一晚上了,不用猜也知道,在跟谁聊天。
谢恒瞧他这样儿就嫌弃,阴阳怪调的说:“这男人呐,除了不能被女人压着,还不能就吊死在一个女人身上。”
他又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老周,你说你这么大岁数了,就睡过俩女的,太特么亏了。这么着,你跟舒菀结婚之前,我给你安排个单身派对,多叫几个小妹妹,到
时候你想睡——”
话没说完,接收到周敛深抬眼看过来的目光,凉飕飕的、带着几分